想起那些无忧无虑的日子(太原晚报)
父亲火速来了南昌,目的是为了替我接送女儿小方语。因为妻子与我都双双出门工作,照料不到女儿了。中午的时候,我托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家里。一进家门,就发觉家里亮堂,井然有序,各处打扫的一尘不染。
“爸。”我向空荡荡的室内叫了一声。
“啊,”父亲听到声音,急急地从厨房走了出来,“你过来看看吧,我怎么都打不出那燃气灶的火来。”
“哦,我来吧。”我道。
“是不是没有煤气啊?”父亲道。
“不是。”我道。
一进厨房,那块长条形的案板也被父亲擦拭得亮晶晶,各处洁净井然。两个蓝色的篓子里装好了备好的绿色蔬菜,一个是韭菜,一个是白菜柳,别无其他肉类荤菜。习惯了妻子做的肉食菜肴,一下子见了两道纯纯的绿色食品,又是父亲亲手种植出来的结晶,仿佛一下子回到了未婚的从前。
父亲见我围了围裙炒菜,他则拿好了小块的磨刀石,进洗手间磨刀去了。要知道,老家的池塘边的红石上,留下了父亲磨刀时的条条印痕,那是岁月的足迹。可我,怎么也学不会磨刀。但父亲却会将刀磨得亮铮铮,锋利无比。一会儿功夫,我炒好了蔬菜,父亲也跟着将刀磨好了。吃饭的时候,父亲跟我聊起了他种植的蔬菜。
——我种的香葱很受欢迎,两垄菜地卖了近千元。
——我种的大蒜也不赖。只是,老百姓们不识货,总嫌我的大蒜粗。其实,别人不知道,我种的大蒜嫩,炒起来鲜着呢。
……
我们父子俩吃着素菜,评着蔬菜。说话时的声音,轻且细。笑容自然从脸庞上漾开,丝毫没有尘世的做作,正迎合了粗茶淡饭,简简单单。那氛围融洽、自然、古朴、纯洁,仿佛重回往昔的黑白小时候。午饭过后,父亲选择在床上躺会儿,这是父亲在家的常态。而我,却坐在长长的木椅上,静静地享受少来的静谧。身旁的电视机、茶几、方登、挂钟等等似乎一下子回到了从前,歇斯底里慢慢溢出的是一份惬意,一份甜蜜,一份幸福。
小时候,我总是光着脚丫,在家里的那栋“关门紧”的矮房子周围跑来跑去。咯咯的笑声荡漾在空中。门前池塘边的梧桐树,一阵儿风来,树叶在光阴里摇曳,摇下树叶间的爬虫与小飞虫,也轻颤了枝干上的蚂蚁。家里的那头大黄牛,正悠闲自在地立在树影间,摇晃着长长的尾巴。
残霞静静地映衬着小村落,我背着母亲亲手缝制的帆布书包回来了。家里的小黑狗,见我的到来,兴奋地冲上前舔我的小手背及小脸蛋。我跟它亲昵了一下,则迅速地放下书包,爬上小方登,踮着脚,伸着小手去拿“饭篓”里的饭团。然后,我喜滋滋地、大口大口地吃起了冷饭团。一个不够,又去拿一个。当我的小手刚刚碰到饭团时,这回听到母亲的叫声了——青青(我的小名),你在干什么啊?我冲母亲一笑,赶紧拿了饭团,一溜烟式地跑了。
孩提时的时光,总是无忧无虑的,就连一个饭团、一碗“酱油伴饭”都是鲜的、香的。完完全全想不到现今的红尘,抑郁,喧嚣。在父母亲的臂弯下成长,什么都可以做,什么都可以不做。无忧无虑,还是无忧无虑。
与父亲共进午餐,享受着天伦之乐,回味着往昔,回味着无忧无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