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的舟曲经历

舟曲是省南部大山深处的一个县，属于甘南藏族自治州，与陇南市区衣带连接。2006年，一个偶然的原因，我有幸途径那里。那时，我应朋友之约随一家电器公司到陇南从事低层的销售服务技术工作。同去的还有两位外地的同事。因为业务的关系，我们经常往返于陇南市和舟曲县城之间。有时，我们还要到离舟曲县城五六十公里外的边远山区去联系一些农村的市场和质量情况。

我们去山乡的路线，大都沿着白龙江向上游穿行。因为，这个县的一条主要干道就是沿白龙江两岸（从舟曲县城到迭部县）的蜿蜒起伏的省级水泥二级公路。公路沿山坡、村庄和河流绵延逆行。车行途中，留给人印象很深的就是那些沿途光秃秃的荒山和布满泥沙痕迹的沟壑，感觉自然的生态十分的贫瘠和荒芜。听熟悉这个县的同事说，这个县内还有大片茂密的原始森林，一些生活朴素的藏族居民至今还生活在林中。但我没有亲历那些印象里生态良好、森林密布的林区，无缘目睹那些自然美好的景况。又听朋友说，这个县以前是一个生态完整，植被丰富绿意盎然的地方，但是不知为什么眼前所看到的生态状况显得如此的薄弱。

然而最使我印象深刻的，却是我在独自乘车途中遇到的一次难忘经历。那天中午，公司文员发信息给我，需要我到白龙江上游距县城50公里外的一个乡镇去联系一家本地经销客户。有任务就要出发。吃过午饭我便去街道的公路边等车。不多一会乘坐到一辆能容纳八九个人的小型面的车，这个地方很多交通运输都是由这些小型的面的来运客的（后来熟悉了知道的）。从舟曲县城出发，是下午两点多钟。八月的天气，酷热的暑气还没有完全退去，坐在车内额头顿时汗兹兹的，司机把车开到路边的大树下一边乘凉，一边等人。天空一会阳光直射，一会阴云遮蔽，有点闷，好象要下大雨的样子。好久才等满了乘客，司机这才发动了机器，车辆沿着山势蜿蜒的公路徐徐向前开进了。

车窗外不时闪过片片浓绿的庄稼地和地边上忙碌的庄稼人。开着农用车拉着玉米田禾的男人，搭着花布头巾手拿镰刀砍割玉米枝叶的女人，还有在路边玩耍嬉戏的小孩，一片秋收的忙碌景象。简朴的小村一座连着一座，影视剧般的向后移动。这些小村，大都依山而建，房屋稀疏分布，青瓦红砖夹杂，面临江水，山清水秀的农村自然景况。可是，偶尔抬起头，还是遗憾地望见，周围的青山真的就是“青山”。很难看到惹眼的丛林，也不象草木繁茂的样子，逶迤的山峦，就象一位秀丽的女子却披着一头稀疏的枯发，淡黄泥土的皮肤底色半显半露地坦露出来，似乎连头上那些以前留下的伤疤也很显眼的摆露在人们的眼前。山峦似乎在向脚下的大地自卑倾听，倾听身边匆匆的江水，倾听田野与清风的轻言碎语。

天空的阴云并没有随着车辆的疾走而停止任何的穿行。还没有走到一半的路程，乌云密布的窗外就噼里啪啦敲起了雨滴，车不停的走，雨也由小到大不停地下起来。天色比前面一段路程暗多了，车前方挡风玻璃上的雨水渐渐变得密集起来，前方不远的山谷里不断传来隐隐的雷声，前方的雨像似乎已经下了很长时间，可能比我们走过的路段还要下的大些。公路上，有些沟壑的出口已经涌出了不同规模的散滥的洪流和泥沙。由于长期的洪水侵袭，水泥公路的一些排水沟渠已经被遭破坏了，雨一下，洪水一出，全都倾泻在平整的路面上，石头，杂草，混乱泥泞。骤雨中，车子大约又缓慢行驶了半个多小时，雨越来越下的凶猛起来，挡风玻璃上的雨水开始象瀑布般侵泻下来，自动打扫雨水的机械雨刷已经无法完成超额的任务了。车顶上空不时传来低沉的炸雷。看来，我们逢上了一场预料之外的暴雨。是啊，暴雨往往就发生在我们的预料之外，发生在经验之外。

车辆不能再向前行进了，只好靠路边停息下来。侯了约有半个小时，雨才慢慢小起来，车上有乘客鼓动司机说，“还是走吧，雨小了！”，司机接着发动了机器，慢慢又向前进发了。经过公路上一个以前被洪水破坏的低洼区，坑凹的积水几乎快钻进面的的车门了。再向前不到一公里的路段，车忽然停了下来。在前面不远的地方，靠路边也停着和我们一样的两三辆面的车，还有一辆长途的中吧。看来他们和我们一样，都是被雨困住，聚在一起了。前面是一个险要沟壑的出口，陡峭的山壁象一张锋利的嘴吧，在暴雨的催促下，把肚子里的杂质全吐了出来，路下的排水涵洞早已被泥石冲毁的无影无踪，原先贯通的路面被前后历经数次而这次更是雪上加霜的泥沙横截为两面，泥沙在路段中央堆积成一座柔软的小山，难住了所有车辆的去路。我们到达目的地的交通就这样被中途折断了。过了不久，有司机打通电话联系到距此不远的公路管理段，来了挖掘机，打开了通道。那天，当我到达所在的那个镇上，已是晚上星星挂上了树稍。------

短暂经历，往事如昨。后来，我因为其他的事，离开了所在的公司和一起的同事，也离开了那些曾经陌生而又熟悉的美丽地方。几年时间一晃过去了，期间，我再也没有去过家乡那个山间小城和沿江两岸的村镇。记得在途径舟曲县城的时候，曾遇到过很多让人难忘的情景：沿白龙江逆上，在江面上，坐落着一座又一座雄伟的发电站；依偎在山坡的聚居的藏族村落；五颜六色朴素美丽的民族服饰；本地庄稼人自制的清洌甘醇的青稞酒-----所有这一切，都让人难忘！至今记忆犹新！

2010年8月 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