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米尔之行
到了新疆,对祖国最西端的帕米尔高原的向往与日俱增。1998年夏,我终于踏上了这片神奇的土地。高原壮丽的风光,塔吉克人绚丽多彩的生活情趣,给我留下了难以忘怀的印象。
长途公共汽车经过一个星期的奔驰,终于将疲惫不堪的我带进了塔什库尔干塔吉克自治区县城。说是县城,莫如说是高原上的一座小镇,只有几千人口,两条黄褐色的泥土街两旁,是错落有致简易朴素的砖房。我用惊奇的目光打量着街上行走的塔吉克人,时至傍晚,一群群牛羊披着金色的夕阳,由骑着高头大马的牧马人驱赶着、鸣叫着从街道上穿过。
当我在县城唯一的招待所下榻时,等待我们旅客的是飘香的青稞酒和烤羊肉。在抵达帕米尔高原之前,我了解到塔吉克是王冠之意,生活在海拔4000米左右的高原上的塔吉克人,被称为“云彩上的人家”和“世界屋脊的居民”。塔吉克族人口人只有3万多,几乎集中在我国太阳最晚落山的帕米尔高原。他们同维吾尔人一样信奉伊斯兰教,县城里有几座庄严肃穆的清真寺。
吃罢晚饭,我怀着十二分的好奇心和神秘感,出现在坎坎坷坷的大街上。现代文明也同样出现在高原之城,迷离的柔和的灯光,使我感到亲切和恍若梦境。虽是盛署时节,帕米尔高原的夜晚仍有一丝寒意。我裹紧了衣衫,向县城唯一的广场走去。那里云集着近千名的塔吉克人,正在围着熊熊燃烧的大堆木碳,兴致勃勃地唱歌跳舞哩!
来到人群中间,我立即被塔吉克人热情而又豪放的舞姿感染了。通明的碳火,映着一张生机勃勃的脸庞。这个以畜牧业为生的民族,膘悍、机智而又耿直。此刻塔吉克男女青年围着火堆,跳起了欢乐的节奏明快的“鹰舞”。他们不时地扭着脖子、挤眼睛、甩腿,手拉着手旋转,歌声响亮、雄浑,在这神秘的帕米尔高原的夜空飞扬……冷寂的高原夜,因有了塔吉克人的热情奔放,充满了妙不可言的诗意。悠扬的歌声,翩翩的舞姿,表达了高原民族乐观向上、自强不息的精神风貌。
第二天上午,我来到了县城外的一座夏季牧场。远处的喀喇昆仑山头顶白雪,在金色的阳光下闪射出耀眼的银辉。在一条潺潺流动的小溪旁,矗立着几十座洁白的毡房,周围绿草如茵,兰花遍地。当我刚刚接近毡房,几十条狗狂吠着向我扑来,吓得我双腿筛糠。还好,一位塔吉克老人发现了我,喝住了猎狗,否则,我不被撕成碎片才怪!老人热情地问候了我。端着一碗香喷喷的奶茶。我坐在毡房外的草地上,饶有兴趣地观看两位塔吉克小姑娘翻烤几张面饼。天哪,原来她们用干牛粪烤饼!老人叫了两声,一位塔吉克小姑娘立即奔跑过来,将一张黑乎乎的饼塞给了我。出于礼貌,我耐着性子咬了一点,竟然脆香奇甜!我立即大嚼起来。老人高兴地叫了起来:“牙克西!牙克西!”(塔吉克人通用维语,牙克西即好之意)。
晚霞染红了西天,又一个迷人的夜晚即将光临帕米尔高寿原。主人巴图尔作为这个牧场的领袖,盛情地款待了我。在熊熊的篝火旁,铺着一张暗红的地毯,全家人席地而坐,中间的大盆里是一只嫩黄的烤全羊。巴图尔将半尾巴割下,放进了我的碗里(按塔吉克人习俗,羊尾巴献给最尊贵的客人)。我一边吃羊肉,一边喝着青稞酒,既感到温暖又感到新奇。
饭罢,好奇的塔吉克人纷纷沓来,集中在巴图尔的毡房前。几位老人唱起了沉雄的昂扬的塔吉克民歌,好动的塔吉克青年牧民又围着火堆跳起了“鹰舞”。望着那雄壮的舞姿,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塔吉克人在高寒的贫脊的帕米尔,世代生存,自强不息,凭的是雄鹰一样昂扬向上的精神风骨……
三天之后,我告别了塔什库尔干县城,告别了神奇的帕米尔高原和勇敢的塔吉克人,但那熊熊燃烧的篝火,依旧在我记忆的天空中跳跃飞扬,永远永远。1400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