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声

有一天清晨，天刚蒙蒙亮，校园里突然响起了阵阵响亮的哨声。“哔哔……哔哔……”，一声响过一声，比赛似的。

“怎么突然响起哨声了？不是有电铃吗？”议论声中，人们起床了。赶到操场一看，原来是值日人员吹哨催促学生起床，还以为有什么大事呢，虚惊一场。

过了好一会，当学校起床电铃“呤呤……”响起的时候，操场上快结束早操了。

就这样，学校开始了两套司时系统。一套是传统的电铃，严格按照作息时间设定，按时响起，不疾不徐，不紧不慢。一套是值日人员的哨声，随意而起，随想而吹。学校经常是这样，起床电铃响起来的时候，值日老师的哨声快把早操做完了；做操电铃响起的时候，学生早下了操进了教室……哨声，铃声，两套司时工具，你吹你的，我响我的，一前一后，甚是有趣。开始的时候，老师学生都很不习惯，不知道该听谁的。慢慢的，终于掌握了规则，铃声成了摆设，墙上的作息时间表成了道具，一切听哨子的。老师上课也跟着有了自己的裁量权，明明下课电铃响了，仍然自顾讲课，学生是人在教室，心在操场。

私下里，老师们也有议论，都说“钟声就是命令”，现在有了两套命令，互相冲突，究竟该听谁的？哨声取代了电铃，电铃却仍然在响着。哨声随意性很大，有时候领导来了，哨子声就特别响亮，特别急促，也特别刺耳。领导不在，哨声也会慢慢懈怠起来，甚至忘记了。这时候，还得听电铃的，还得看作息时间表。可是，在哨子声中，电铃的权威失去了，学生不再把铃声当回事，老师也有了自己的裁量权。作息时间有点乱啊。

终于有一天，学校把电铃换成了校园广播系统，哨子也悄然退出了舞台。听不见哨声和铃声的交响乐，人们开始还有点不习惯，还有点遗憾，还有点迷茫，但一段时间过后，一切重归自然。广播系统报时准确，声音洪亮，设计人性化，让人很容易就接受了它的报时。听久了，悦耳起来，连那张贴在墙上的作息时间表似乎也更亮光了。

校园，其实就是个小社会，当两套规则同时运作的时候，人们总是无所适从。看来还是一套明规则好。

2012.10.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