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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食家

2013-10-16 17:21 作者:秦雨 阅读量:280 推荐0次 | 我要投稿

食色,性也。提及这两个方面,我想没有人不会不立刻来了兴致的。尤其是“食”,关于吃的方面——民以食为天,作为有着十几亿人口大国的中国,更是在几千年的历史沿革和传承之中形成了独具特色的饮食文化以及浓郁的地方特色。而同时有一个现象不容忽视:以前是谈色颜变,后来则是谈色自如,色胆包天了。而历来闻香垂涎的事实却从古至今没有改变,并且花样多变,食材丰富,吃法层出不群,汲取了传统的精华,发扬了现实的风格,并且在做着更深层次和更为新鲜的创新和探究,由此可见,“食”才是人类以及一切生命体最大的“性”。而对于此种饮食之大“性”有着极度嗜好,对各色饮食颇有研究,且造诣很深的人,可以用“美食家”称呼。

世界各国的各种“家”很多,仅我们中国而言,能让众人熟知的恐怕也是要以百千计的。“文学家”、“科学家”、“美术家”、“绘画家”、“歌唱家”、“音乐家”、“思想家”、“政治家”、“军事家”等等,但是何以能称之为“家”呢?鲁迅先生说过一句话:世上原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就有了路。用小沈阳的腔调说:各种“家”和各种“路”其实是“一样一样的”。各种家无不是在经历了诸多的历练摸索以及屡次的重复和失败之后,在坚持了很久之后,才在大家的眼目之中有了“家”的形貌。于是被冠之以“XX家”。

九十年代中末期,谢师宴开始在我们的县城、乡村流行。当然那时候整体的经济状况还并不值得乐观。一些农民家庭十天半月吃不上一次肉不算稀奇。有着工作的干部和工人家庭也未必能每日酒肉穿肠过。肉在那时无疑是一种廉价的奢侈品。某一年一所小学五年级的学生毕业后,有一家宴请老师。准备的很为丰盛:鸡肉,羊肉,猪肺猪肝炒土豆,另外备了几个下酒的凉菜。学校的老师欣然前往,而且也欣然开口,猛吃一顿,酒足饭饱,打道回府。半途之中,一位老师的帽子被风吹落,这位老师就对另一位同行的跌跌撞撞的老师说:你帮忙捡一下我的帽子,我吃的太饱了,弯不下腰。但是谁知那位同行的老师不仅不去帮忙,却哑口无声,自顾自地蹒跚而去。落了帽子的老师就用脚踢着帽子,直到帽子被风吹上了一个斜坡,他倾斜着身子戴上了帽子。回到学校的第二天,他破口就骂昨天对于他的请求而置若罔闻的老师。而那位老师不慌不忙地说道:你虽然吃得很饱,但你却还能说得出话来,而我呢,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于是大家大笑,有一个人就说:你们这些饭桶、吃货啊!也许这有些夸张,但是在那个年代,是很符合历史条件的一种夸张,而且可以毫不含糊地说:那是很为原始的美食家——我之所以要说诸如他们之辈是最为原始的美食家,是因为他们喜欢吃,而且又很敬业——专注于某一件事,并且爱他,其实各种“家”就是如此而来的。我有一位朋友,很喜欢吃韭菜,某次吃火锅,他经创造过一人吃下十盘子韭菜的记录,由于韭菜别称壮阳草,我们便称其为“食草王”,他很乐意我们的禅封,对此嗜好如旧。终有一日,猛然间醒悟,觉得自己如此的记录,是应该算作什么家的,“食草家”?,难听,于是送其雅号“美食家”。这次他满意,点头不语了。

但现代的、时尚的美食家一般不会那般地海吃。他们不会因为食物的匮乏而饥不择食,食物在他们眼中已经是一件作品或者是某种形式的表达。他们游走在不同的国家,不同的地域,品尝着不同味道的美味佳肴,味蕾在他们的舌尖上进化的异常迅猛。甘淡咸涩,全由他们的舌尖说话。但是总有某一种,或某几种使他们终身难以忘怀的。我的一位朋友喜欢旅游,也很喜欢吃。我一直很敬重地称其为“美食家”——并非他的强行索要——每次他游历归来,我必然要听他海阔天空地高谈阔论,关于旅行,关于饮食。去年他分别去了北京,西安,海南,大连等地,回来对这几个地方的饮食和以往一样赞不绝口。譬如在北京——我们北方人喜欢吃面——有一次在一家拉面馆,他亲眼目睹了一位一边跳舞一边拉面的年轻女子。可谓是舞姿蹁跹,拉艺精湛。舞毕面完,恰到好处。不谈吃面,仅那功夫和舞姿就值得欣赏!在西安,同样要吃面,那次是刀削面。一位年轻的男子剃着和葛优一样油亮的光头,很麻利地在头上抹一层植物油,随后把一团面从中间扒开,像无顶的帽子戴在自己头上,然后淡然站定,并且扎了一个马步,双手持刀,随后开始舞动双刀,雪白的面宛如雪花一般纷纷扬扬地落入诺大的开水锅里,许多人都在惊叫,他却舞刀自如。自然,面的味道且不说了,仅那削面的过程就是一种很大的享受,及至吃过了,口有余香,心有余悸。以前总是赞叹兰州的牛肉面,等见过那几次的面,姑且不论吃得如何,仅那场景,他终身都觉得无憾了!这其实很是可以算在美食家之列的人了——吃对于他而言已经成为一种形式,对食物的制作过程和工艺的欣赏和讲究在他心目中永久地烙上了不可磨灭的艺术的光芒!

我走过不大不小的一些地方,对于吃,我却有很大的遗憾和不满——出门在外的饮食总难以合口。去南方,面馆很难找到,全是鱼虾之类,主食则多是米饭。好不容易找到一家面馆,吃过了,索然无味,愈加怀念家乡的面,家乡的好,等回家了,必定会让母亲做了拉面大吃一顿。有时在单位灶上吃的时间久了,又生出一些油腻厌食的感觉,于是嘱咐母亲务必煮一锅稠饭(家乡磨面时接的粗糙的面麸),若是春天更好,一并凉拌一碟苜蓿叶,或是一碟黄花菜,那是一顿最美的佳肴。去威海,接近于韩国,导游对韩国料理大为赞赏,于是禁不住诱惑,前往品尝。烤肉,年糕,炒洋芋条,炒粉条,酱汤,火锅,从颜色上看去,很吸引人的眼球,舌尖尝过,便觉后悔,只是尝了个新鲜。也许我也只是在“吃货”之列的,无缘做美食家了。

旱獭是严禁捕获和猎杀食用的,因为它能传播烈性传染病的鼠疫——现在许多沦为人类盘中之餐的美味都是列为禁捕禁猎范围的,而人们总是禁不住来自于它们自身鲜美的味道而置种种禁令于不顾偷捕偷吃,人类对于事物的欲望是不可估量也是难以置信的——而对于吃旱獭,也颇有讲究。肉要洗干净,内脏必须除去,晾一会儿。随后爆炒至半成熟,放入白酒——酒的数量视肉的多少而定。待肉熟了以后,必须有蒜泥,才能除去肉的油腻。我的几位同事曾经为了吃自己烧制的牛头肉,趴在院子里一下午,把铲子放在火炉里烧红,一下一下地除去牛头上的毛,及至烫完,满院子荡漾着一股淡淡的烧焦味,起初不想吃的,也禁不住唾液横流。能吃,而且还能吃到,这是一种幸福——最起码是能心如所愿的美食一次,辛劳和繁琐是很为值得牺牲的!

我曾经看过一篇文章,是一位女囚临死前的遗言,全是关于吃的——人之将死其言也真,如果她健在,我想凭她的这一篇文字,她一定会荣膺“美食家”之名的。今简录于此处:

我要吃呀,妈妈!

给我炖一锅牛肉,煨一锅羊肉,煮一只猪头,

再熬一二瓶猪油,烧一副蹄子,烤一只鸡或鸭子,

没钱你借债去。

鱼也别少了我的,

你给我多蒸上些咸带鱼,鲜鲳鱼,

鳜鱼要整条的,鲫鱼串汤,

青鱼的蒸,总要白蒸,不要煎煮。

再弄点黄鱼下饭。

月饼、年糕、馄饨、水饺、春卷、锅贴、

两面黄炒面、粽子、团子、臭豆腐干、

面包、饼干、水果蛋糕、绿豆糕、

酒酿饼、油球、开口笑。

粮票不够你们化缘去。

酥糖、花生、蜂蜜、枇杷膏、烤夫、面筋、油豆腐塞肉、蛋胶,

蛋炒饭要加什锦。

香肠、腊肠、红肠、腊肝、金银肝、鸭炖肝、猪舌。

黄鳝不要,要鳗鱼和甲鱼。

统统白蒸清炖,整锅子拿来,锅子还你。

妈妈你来斋斋我啊,第一要紧是猪头三牲,晓得吧妈妈?

猪尾巴——猪头!猪尾巴?——猪头!猪尾巴!——猪头!猪头!猪头!

肉松买福建式的,油多一些。

买几只文旦给我,要大,装在网袋里好了。

咸蛋买臭的,因可下饭,装在蒲包里。

煮的东西都不要切。

哦。别忘了,还要些罐头。

昨天买到一个,酱汁肉,半斤,好吃,嵌着牙缝了!

别的——慢慢要吧。

也许,这才是真正的美食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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