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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落的油纸伞

2013-10-12 23:17 作者:叹若风 阅读量:266 推荐0次 | 我要投稿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我离君天涯,君隔我海角。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化蝶去寻花,夜夜栖芳草。”

----《全唐诗补编》

时间:1996年4月。

地点:滇南某县第三中学。

人物:可文和潇涵。

1990年,24岁的可文从西南一所民族学院中文系毕业,为了早一天参加工作从而减轻父母亲的经济负担,他在导师的惋惜声中,毅然放弃了就读本校研究生的机会,回到了距离父母亲很近的县第三中学教书。

县三中,在距离县城一百多公里的一个镇上。因为县一中和县二中在学生生源上的无序扩张,县三中的高中部升学率并不高,学校领导班子之间达成理解,把学校的升学重点转移到初中毕业班上来(上个世纪90年代,西部欠发达省份的中专毕业生寻找工作还十分容易,因此,中专教育还十分红火),在这种背景下,被视为“新鲜血液”的可文,被安排到初一年级从事初中语文教学,担任班主任并兼任年级组长。1993年7月,在全省统一组织的中专(高中)招生考试中,可文所教语文学科,平均分和及格率均获得全县第一名,所带年级考取中专的人数达到全县第二名。1995年9月,就在可文第二届学生刚刚升入初三年级的时候,他被县教育局任命为第三中学教务处主任,除了负责学校的日常教学管理工作外,仍然带着原来所教的两个班的语文课程。潇涵,就是可文所教班级的学生。她个子高挑,亭亭玉立,静美如诗。她,是班上的文艺委员,能唱能跳,能打篮球,不过,着迷的是绘画。

.“可文老师,能借给我一把伞吗?”南方,四月的天气,整天淅淅沥沥的下着雨。这是一个周末,寄宿制的学生都要回几公里甚至十几公里以外的家了,潇涵的家,距离镇上将近十公里。她,没有带雨伞来上学,刚刚放学,就用一个书包顶在头上,跑到了可文的宿舍。

“哦,是潇涵同学呀!快,屋里坐。”可文,是受过较为完整教育的人,课上,他可以循循善诱、滔滔不绝、妙趣横生,课后,他可以

温文尔雅,寡言少语。在教学中,他尽可能的把知识和才华展现出来,在教育中,他可以把呵护和严厉结合在一起。他的学生,既尊敬他,也害怕他,只有眼前的这个女生,似乎不很尊敬他也不很害怕他,这不,就连对老师的称呼,都要带着姓名。

“我的雨伞,被其他同学借走了,不好意思,真对不起!”可文的宿舍里,本来有两把雨伞,不过,刚刚被学生借走。他宿舍的墙上,还挂着一把伞,不过,那不是日用雨伞,而是一把草绿色的工艺品性质的油纸伞,是可文的恋人在大学毕业时送给他的,他,就把伞挂在墙上,或许,是一种记忆,或许,是一种怀念。

“可文老师,那里不是还有一把吗?怎么,就不可以借给我?”潇涵,早就知道那不是一把普通的日用雨伞,她一直想拿来认真看看,但是苦于找不到合适的理由,今天,下着雨,她来借用这把伞,似乎很符合情理。

“哦,是这一把吗?你......拿去吧!”可文说话的时候,顿了一下,他不想把这一把伞借给潇涵,这一把油纸伞,他只有妻子和孩子不在家的时候,才会偶尔拿出来挂着看看,关于这把油纸伞的故事,他和妻子也没有讲过。不过,他说不出不借的话,因为,他不能让学生觉得他很吝啬。

(两天以后)“可文老师,对不起,你的伞.....被我弄破了。没有人能够修理......我到街上逛了很长时间,没有人出售这样的伞。”潇涵,在可文老师的面前,第一次显得那么的胆怯和拘谨。因为,前天她撑着这把油纸伞回家,同路的女同学感到很好看,也很好奇,就从她的手里抢伞,结果,油纸伞,被路边的“倒挂刺”钩破了鸡蛋大的一个洞,当时,那个女生哭了,潇涵也哭了。

“哦,没事,破了,以后我到外地旅游,见到的时候,另外买一把就是了。”可文,心里划过一丝的不快,不过,他不可能把油纸伞的来历告诉面前这个女生,更不可能让眼前这个女生感觉到他的不快。教师,往往只把善和美、坚韧和刚强、宽容和理解展现给学生,对于假和丑,对于脆弱和痛苦,对于内心深处涉及人的原色的情绪或情感,常常被严实的包裹着。这,可能也是一种职业需要吧!

时间:1999年8月。

地点:滇南某县第三中学。

人物:可文和潇涵。

可文,已经成长为所在学校主管教学的副校长,所谓的事业,还算“稳中有进”。对于他的情感,就像人们猜测的一样,七年以前,和那个送给他油纸伞的飘在城市里的女孩分了手,而后,遇到了在某华侨企业任文秘工作的美丽文静的楚心。他和楚心,虽然算不上青梅竹马,虽然算不上一见钟情,不过,因为两人相互欣赏,所以,结婚以后,也还可以做到挤案齐眉。他们,已经有了一个四岁多的聪明伶俐的女孩。------许多婚姻里的男女,他们的丈夫或者妻子,往往都不是自己的恋人,然而,只要相互欣赏、相互包容、相互理解、相互忠诚,他们,也往往能够在一种看似恬静淡雅的岁月里,走过阳光,走过风雨,最终,牵手坐在夕阳里。

潇涵,初中毕业以后,不顾老师们的劝说,不顾同学们的叹息,不顾父母亲的反对,依然选择了她喜欢的绘画,凭借优越的文化和专业成绩,考进了省城某艺术学院的中专班,学习工艺美术设计。她,说不清楚是六年前见到可文的那一瞬,还是三年前把油纸伞还给可文的那一天,抑或是在中专读书的这三年中的某一夜,总之,他中学时候的可文老师,已经无法驱除的占据了她的梦境。她,甜蜜的憧憬着,憧憬着一个也许永远没有结尾的梦。她,痛苦的守望着,守望着一尊雕像似的身影。

“可文老师,我......想和你谈谈!"潇涵,上学期间,给可文老师写过许多信,这些信的内容,有和学习有关的,也有无关的-----大多和学习无关,这些信,从懵懂到含蓄,从含蓄到直露,从直露到火热,一直表达着一个青春女孩对爱情的渴望。面对着曾经是自己学生的潇涵的表白,可文或转换话题,或激烈阻止,或置之不理。他,不希望一个比自己小十四岁,比自己孩子大不了几岁的女学生爱上自己。况且,他一直固执的认为师生恋不够道德,况且,他是那么坚持的爱着自己的妻子和家庭。

“你到底有没有一丝的爱我?”潇涵,她并没有想着破坏可文的家庭,没有想过要把可文从楚心身边抢走,更没有去奢求将来要和可文组织一个家庭。潇涵,炙热的爱着她的老师,纯真的爱着她的老师,明知为而无果的爱着她的老师。但是,她必须要得到一个回答,否则,她不能死心,她无法说服自己。

“你这个傻孩子,你身边的帅小伙比蜜蜂还多,你一定会有一个美好的将来!”可文,自从感觉到潇涵喜欢上他以后,不管是在信里还是在生活里,他都很谨慎的回答潇涵的问话,他既要拒绝潇涵的爱情,又不能让潇涵受到伤害,(他,希望把严肃的话题幽默化,以此来减轻谈话的气氛)所以,他对潇涵的称呼,都特意把他们区别为两代人。

“可文,你不要转移话题,请你正面回答!”潇涵,恰巧相反,她连“老师”两个字都故意省略了,她不是不尊敬她的老师,是因为她觉得自己长大了,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在有关爱情的话题上,她希望自己能够和可文“对等”。她对可文的问话,撇开特定的语境,不知情的,还以为潇涵是老师,而可文却成了不知如何回答问题的学生。

“潇涵,你知道,我喜欢你,喜欢你们每一个学生。”可文试图用“喜欢”来替代“爱”,试图用“你们”来混淆“你”。可能,他忘记了,面前这个和他谈话的女人,正是他教出来的学生,他的学生,不会笨到喜欢和爱的这两个动词所包含的感情程度不一样都不知道,更不可能把你们和你这两个复数词和单数词混淆在一起。

“我,是来和你告别的,为了让我不再影响你的生活,为了我将来的发展,我打算到沿海去。”潇涵,为了能让自己距离她的可文老师远一些,为了能把自己的知识和技能转化为物质财富,她已经放弃了到某偏僻中学教书的可能,她,真的是来和可文告别的。----一个人,在爱一个人无望的情况下,往往会以离开的方式来作为选择,但是空间距离的遥远,并不能掩盖心理距离的接近。这就是为什么离开之后还会更加痛苦,离开之后还会更加牵挂和思念。

“哦,你真的要去沿海?”可文过去就听说过潇涵要去沿海,现在听说她真的要去,心里既轻松又沉重,轻松的是,他可以不再面对这个学生火辣的爱情,沉重的是,如果这个女孩是因为他而离开,心里还是感到不安和歉疚。

“我,还有其他的选择吗?”潇涵幽怨的问到。

“对了,把你的那把油纸伞送给我,作为临别礼物,行吗?”潇涵,爱上可文,估计和那把油纸伞有许多姻缘,她主动和可文要伞,一是想要那把伞作为纪念,还有更为深沉的原因是提醒她自己,她和可文,已经“散”(伞和散谐音)了。

可文把那把草绿色的、破了一个洞的油纸伞从墙上取下来,递给了含着泪水的潇涵。他,可以不接受潇涵的感情,但是,他不能拒绝潇涵纯真无邪的请求。

时间:2008年9月。

场景:网络上。

人物:可文和潇涵。

韶光如水,逝者如斯。

可文,五年以前,在校长招聘中脱颖而出,就任县第三中学校长,他,任期六年,再过一年,就届满离任了。学校,在他和团队成员的苦心经营之下,通过广大教职工的努力,学校发展健康良好。他,在工作上是一个十分负责任也特别具有创造性的人,然而,他的家庭,她的妻儿,却成为她心里永远不会弥合的伤口。2004年12月,他的妻子楚心,带着女儿启然,到印度尼西亚去探亲,遇到了那一场突如其来的地震和海啸,她们母女两,再也没有回来。失去亲人,他生活的精神支柱彻底垮掉了。他,机械的处理工作事务。他模模糊糊的活着,他活着的目的,可能就是为了在节日或者某个纪念日,能给远在天国的妻子和女儿上上香、烧烧纸。他,经常在夜晚,一个人抽着香烟,喝着普通的白酒,他在折磨自己,虐待自己、他希望自己马上死去。死,对于他来说,是一种每天都期盼着发生的奢侈品。

潇涵,到了沿海以后,在多次跳槽,最后到一家制伞企业工作。遇到企业亏损,一个偶然的机会,大胆建议公司生产面向旅游景点和收藏爱好者的油纸伞,并亲自担任油纸伞生产线的部门经理。几年下来,凭借着对油纸伞独特的情感,凭借着她对油纸伞设计与制作的独特天赋,油纸伞的海内外的营销市场都被打开,她,成为拥有制伞公司十五分之一股份的百万富姐。在沿海工作期间,和一个早年从事商品走私的离异男子结了婚,缺憾的是,她和丈夫结婚以后,一直没有孩子,她和丈夫,一次次的到医院检查,检查结果都是“一切正常”。在无休止的争吵、冷战以后,分居了一段时间,在痛楚和无奈中,他们办理了离婚手续。

“你好,尘封的油纸伞!”。“尘封的油纸伞”,是潇涵的网名。

“你好,哭泣的油纸伞!”。“哭泣的油纸伞”,是可文的网名。

可能,是一种冥冥之中的安排;可能,是他们都有着一种油纸伞情结;可能,他们都习惯了在网上排解时光。可文,添加了潇涵,潇涵,也接受了可文。他们,在一种不知情的情况下,在离开了九年以后,在两人都经历过苦与痛、生与死的感情磨难以后,一种叫做qq聊天的交流方式,戏剧性的把这对师生,联系在了一起。

“你,为什么会取名尘封的油纸伞?”可文,在见到这个很独特的网名的时候,心里一阵刺痛,鼻腔里一阵酸楚。他,想到了他的女友;他,想到了那个雨天来借油纸伞的女孩;他,想起了离开他这把油纸伞关爱和保护的妻子和女儿。

“因为我这把油纸伞,在九年以前打开过,后来,就再也没有撑开。”一个痴情的女人,如果真正把心给了谁,那么,当她面对以后生活中出现的男人的时候,她的心,就如同上了锁,并且,钥匙被弄丢了。(痴情的男人,也逃脱不了这种宿命)潇涵一边一语双关的回答,一边漫无边际的想着自己。

“你的空间文章,似乎都很伤感,很唯美?”潇涵,一边走马观花似的读着可文空间文章的题目,一边熟练的敲着键盘。

“因为你正在和一具活着的尸体谈话。”可文的回答不是做作,不是恐吓,也不是无病呻吟,只有经历过他类似的痛苦的人,才会理解他的心。那种浮躁的,凭借感官来对人进行判断的肤浅者,对他的言语,无疑是有微词的。

“你的空间里,似乎没有为我提供任何信息?”潇涵的空间里,年龄、地址、婚姻、爱好等全是空白。空间文章,也都被上了锁,所以,可文会有此疑问。

“呵呵,我的信息,只向对的人开放,而这个对的人,距离我十分遥远!”潇涵的思绪,回到了那个借伞的雨天;回到了她和可文最后一次谈话的夜晚;回到了和丈夫离婚签字时的情景。

“你,是哪里的?”可文的空间,除了许许多多的杂乱的文章,也没有在相关资料上透露出具体信息。(他,是一个教师,是一个过了中年的教师,一个失去了亲人的行将就木的教师,他没有必要让太多的人了解自己。)所以,潇涵会问得这么彻底。

“中国,云南......的某个角落!”面对潇涵的询问,可文是似而非,可对可错的回答。

“你,真的......是?......云南的?”潇涵从聊天框里发过来的话语,有一种找到亲人的欢快,也有一种侥幸遇到故乡人的得意。

时间:2010年4月。

地点:滇南某县一个镇上。(大街)

人物:可文和潇涵。

可文和潇涵,在网上,已经知道了对方的真实身份并且已经了解了彼此的生活。

潇涵,借到家乡开拓市场的机会,见到了她朝思暮想的可文老师。她,是一个理智的女人,但也是一个感情丰富的女人。多年以前,因为自己的理智,她离开了可文,现在,如果她再次与久违的爱情檫肩而过,她绝对不会原谅自己。潇涵,在见到可文以后,发现可文行如枯蒿,千劝万拽把可文弄到医院里去体检。检验的结果,让潇涵欲哭无泪----可文患了肝硬化。她,这个年轻、美丽、痴情的女人,瞒着可文,给了医生一万元的“封嘴费”,要求医生保证不得向可文透露任何病情消息,同时,她跑到省城,使用同样的办法,把所有预防和治疗癌症的药物,全部更换了标签或药瓶。让她的可文,每次都乖乖的把抗癌药物当作胃药吃下。在给予可文治疗肝病的同时,她,固执的从可文的手里,夺取了可文的身份证,并且,坚决的和可文办理了结婚手续。这个善良痴情的女人,她发誓要照顾好可文,她发誓要和可文生活在一起,哪怕,他们的爱情犹如短暂的昙花或转瞬即逝的烟花,只要曾经有过馨香,只要曾经拥有灿烂,那么,她将无怨无悔。

可文,从校长的岗位上退下来以后,还担任着学校的党支部书记,他,每个星期只给学生上四节政治课,他的工作很轻松。一方面,可能是新的学校领导班子对他的尊重,另一方面,可能是看到他身体每况愈下而给予他某种照顾。潇涵回来以后,可文一直很矛盾,一方面,他很喜欢潇涵,他,被潇涵的真情和执着深深打动----况且,他的学生,本来就那么的优秀和美丽,他没有理由不接受潇涵的爱情。(对不起,爱情应该是有阶段性的,我们,在人生的前一个站台爱过一个人,到了下一个站台爱上另外一个人的时候,我们,不能说这就是背叛。)另一方面,他年长潇涵太多,他已经是过了不惑之年的已经开始枯萎的老树,而他的学生潇涵,还是一朵正在绚丽开放的百合花。他,如果接受潇涵的爱情,除了心底涌起的亵渎学生的罪恶感以外,他觉得自己会耽误潇涵、会拖累潇涵,他觉得这对潇涵不公平。

他,就这样,在幸福的矛盾中,在矛盾的幸福中和潇涵生活在了一起。

“潇涵,推我出去走走!”可文,可能感觉到自己的日子不多了。最近两三天,他感觉到肝区特别的疼痛。他,不能就这样躺在床上等待生命最后时刻的来临。

“可文,还是不出去了,外面正下着雨呢!出去,对身体不好!”潇涵,不愿意让他病入膏肓的丈夫再禁受任何的风吹雨打。

“潇涵,听话,推我出去走走,对了,把我送给你的那一把油纸伞拿来!”可文,命令似的又似乎祈求似的说到。

“嗯,我推你出去,你别慌,我去拿伞!”潇涵啜泣着走进屋里,她不愿意看到她的男人不快乐。

“可文,你爱我吗!”一个人,如果非常在乎某种情感,即使真的得到了,她也还不一定相信,即使她真的相信已经拥有了这种情感,她仍然希望从自己所爱的人的嘴里得到一次甚至多次的验证。

“傻孩子,我当然爱你!”可文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心里像明镜似的。那个送给他油纸伞的女人,让他懂得了什么是青春和爱情。那个在海啸中消失了的女人,让他懂得了什么是家庭和婚姻。这个陪伴在他身边的女人,让他懂得了执着和痴情。他、怀念他们;他,感激他们,他,舍不得离开他们。

“潇涵,谢谢你!谢谢你陪伴着我走完生命的最后历程!”可文说到这,他的眼睛里闪耀着幸福的光辉。他,真的感到幸福。他和潇涵住在一起后不久,他发现他的病情并不是胃病那么简单,他趁潇涵不在身边的当儿,到地区医院做了检查,确知自己患了晚期肝癌以后,以潇涵相同的方式,瞒着潇涵,他,要把力所能及的关心和爱,全部给予了潇涵,他要让他的妻子知道:他是一个值得以爱情和生命相托付的男人。

“可文,你说什么傻话?你的病,很快就会好起来的,我们的爱情,才刚刚开始呢!”潇涵,已经抑制不住自己的泪水,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悲伤,失声痛哭起来。

“可文,你怎么啦?可文......?”

“可文,你别吓我!可文......?”

“可文......老师......你醒醒,我是你的学生潇涵......我是你的......妻子......潇涵哪!”

可文,静静的躺在潇涵的怀里,静静的,安详的。

潇涵撑着的,那把草绿色的,有鸡蛋这么大一个破洞的油纸伞,从潇涵手里挣脱、飘落,在雨里旋转着,翻卷着......

时间:2010年12月。

地点:滇南某公墓。

人物:潇涵和潇涵的保姆。

可文的墓碑前面,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穿着一件黑色的连衣长裙,戴着一副宽大的墨镜,胸前,别着一朵纸折的小百花,手里,提着一把卷成一筒的绿色的、陈旧的油纸伞。

她,就是潇涵。

她即将离开故乡。

她,来和她的可文告别。

墓地下边的公路上,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

轿车的旁边,一个五十多岁的妇人,怀里抱着一个刚刚满月的女婴。

这个女婴的名字,就叫“潇忆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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