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幸的于连――《红与黑》读书笔记
《红与黑》是法国作家司汤达的一部政治性较强的文学著作。它所描写的是波旁复辟王朝的第二个国王查理十世上台的第二年到这个王朝覆灭前一年的法国的政治状况。
《红与黑》是一个象征性的书名。其中“红”指以其特殊的方式反抗复辟制度的小资产阶级叛逆者于连,“黑”指包括反动教会,贵族阶级和资产阶级在内的黑暗势力。
我第一次看到这本书的时候是在大学期间,当时很是好奇,一个刑事案例居然能写成一本经典文学著作。就从校图书遢借出细细品读,作者在书中对人物的思想、性格、心理的细致的描写却又全然是一种艺术享受。
全文共分上卷和下卷。锯木厂的厂主——索雷尔老爹的儿子于连因为会拉丁文,而被市长德•雷纳尔先生请到家中作他儿子们的家庭教师;他与女主人德•雷纳尔夫人发生恋情;事情暴露后,枪伤德•雷纳尔夫人;被处死刑。文中也大笔默的描写他与德•拉莫尔小姐之间的自然结合和当时的上流社会的真象。
儿童时代的于连,他曾看见拿破仑的威武的骑兵从本乡经过,便发狂地热望进入军界。那时,平民青年尽可以披挂上阵,“不是陈亡,就是三十六岁当上将军”。拿破仑就是绝好的榜样。但是在复辟时代,一切都变了,没有财富,没有高贵的出身,就没有出头之日。青年的于连被养育在英雄的时代,却不得不在门第和金钱主宰的时代里生活。在这样的社会现实面前,十九岁的于连选择了反抗。他拒绝象富凯那样洁身自好,在深山里离群索居,卖木柴,过着碌碌无为的舒适生活。因为他要实现他的英雄梦想,并和阻碍他达到目的的社会展开了斗争。于连凭个人的力量与整个社会作斗争的孤立思想和他矛盾的性格,注定他的人生是不幸的人生。
于连是敏感的,他唯恐自己因平民出身而受到上层阶级的轻贱。书中上卷第五章中讲道:当他听到市长答应给他的特遇以后,他第一句话是“我不愿意当用人”,第一个问题是“我跟谁同桌吃呢?”人群中越是优秀的人,他往往越有自悲感,而通常由于自尊心作怪而不愿接受别人哪怕一丁点的恩惠。于连就代表这一类人。书中第七章,当德•雷纳尔夫人提出送于连一件小小礼物并且要求不要让她的丈夫知道时。“我出身低微,夫人,但是我并不卑贱,”于连回答,他停住脚步,眼睛里闪耀着怒火,身子挺得笔直,“对这一点您有欠考虑。如果我让自己对德•雷纳尔先生隐瞒任何与我的钱有关的事,那我就连一个仆人都不如了。”于连,视这种赏赐为一种屈辱。他十分清楚,是他的贫困在跟他们的财富打交道。作者刻画人物的性格,先赋于思想,进行心里的刻画,再把人物置于特定的环境中而逐步形成的。书中第十章“于连在这些巨大的岩石的阴影里歇了口气,然后又开始向上攀登。他沿着一条几乎看不清楚的、只有放山羊的人走的狭窄的小路走去,很快地发现自己站立在一块巨大无比的岩石上,而且确信自己跟世上所有的人都分开了。这个物质世界的位置使他露出了微笑,它向他描绘出了他渴望达到的精神世界的位置。高山上的洁净空气把平静,甚至把快乐注入了他的心田。维里埃尔市长在他眼里仍旧代表着世界上所有的有钱人和所有的蛮横无礼的人。”“一只雄鹰从他头顶上的那些巨大岩石间飞起来,他看见它划着一个个巨大的圆圈,静悄悄地盘旋着。于连的眼睛不由自主地跟着这只猛禽转动。它的动作平稳、有力,深深地打动了他,他羡慕它的这种力量,他羡慕它的这种孤独。这就是拿破仑的命运;难道将来有一天也会是他的命运吗?”在德•雷纳尔市长家,他所感受到的仅仅是“对上流社会的仇恨和厌恶”。书中的第十一章,他鄙视这个贵族的贪婪和吝啬,把嘲弄这个“享尽了财产带来的种种好处”的“畜生”引为快事。第十六章,于连对自己说:“她心地善良得象天使;而且再没有比她更美的人了。”他与德•雷纳尔夫人相爱了,他的爱情只不过是一种野心。于连曾经大胆地向德•雷纳尔夫人问起许多上流社会的圈子内的小事情,让他看到了上流社会的许多真面目。他问到的那许多简单的事,换了一个出身好的孩子,在十五岁上全都知道了。十九章,深爱着于连的爱丽莎只是到了乡间以后才确信不疑,然而她相信他们的私通很早就开始了。瓦尔诺先生知道真相后,给德•雷纳尔先生写了一份匿名信。可怜的于连与德•雷纳尔夫人的恋情见光了,在德•雷纳尔夫人的帮助下,于连离开了维里埃尔城来到贝藏松神学院。
二十五章“多么迷人的景色!”于连叫了起来。在他来到贝藏松的这段短短的时间里,他的感受是那么强烈,把他的体力完全消耗光了。立刻酣睡起来。第二天早上头几道阳光把他照醒时,他发现自己躺在地板上。书中二十六章,“在我上这儿来的那天,”他回答,眼睛望着神学院的院长皮拉尔神父的额头,因为他经受不住他那可怕的目光的注视,“我感到胆战心惊,谢朗先生曾经对我说过,这是个充满了告密和各种阴险毒辣的坏事的地方。在同学们之间进行的侦察和揭发在这儿受到鼓励。上天希望如此,为的是让年轻的教士看到生活就是这个样子,激起他们对尘世和尘世的浮华的厌恶。”“在维里埃尔,”于连冷静地接着说下去,“我的哥哥们在他们有理由嫉妒我的时候,打我、、、、、、”神学院的皮拉尔神父与德•拉莫尔侯爵先生之间引起了一场重大的诉讼。为了鼓励自己的律师团,德•拉莫尔侯爵与皮拉尔先生取得了联系。于是皮拉尔神父介绍于连给德•雷拉莫尔侯爵作秘书。书中三十章“您这个年轻人什么出身?”侯爵说。“据说他是我们山区一个木匠的儿子,但是我宁可相信他是哪一个有钱人的私生子。我曾经看见他收到一封匿名信,或者说化名写的信,附有一张五百法郎的汇票。”“啊!这是于连•索雷尔,”侯爵说。不久,于连接到了皮拉尔的密秘信涵后,就昌着风险去向德•雷拉尔夫人告别。三十章“我向主教大人辞过行了。”“什么,您不回贝藏松去了!您要永远离开我们?”“是的,”于连语气坚决地回答,“是的,我要离开甚至连我一生中最爱过的人都把我忘掉的地方,我要离开它,永远不再见到它。我要上巴黎去、、、、。”
下卷中的第二章描述于连初入上流社会,当他到达侯爵的家时,停在庭院中间,惊讶得目登口呆,还迷惑不解。“一个人住在这样富丽堂皇的地方,”他想,“怎么可能感到不幸呢!”当侯爵亲自把我们的主人公安置在一间朝向府邸大花园的、漂亮的屋顶室里时,于连欣喜若狂。“我可以读所有这些书了”,他对自己说。“我在这儿怎么会感到不愉快呢?德•拉莫尔侯爵刚为我做的事,德•雷纳尔先生哪怕做百分之一,也会认为自己会丢脸一辈子。”于连显得很笨拙,却是一个有学问的人。第二章中“正是谈到贺拉斯,我才在贝藏松主教面前获得成功,”于连对自己说,“显然他们只知道这是一个作家。”其实,在他处信而又清高的内心中,他的不满意和恨意如日剧增。第三章,当诺贝尔伯爵要于连去骑马时,于连说:“我的天主,如果要伐倒一棵八丈高的大树,把它劈方正,然后锯成薄板,我敢说,我可以完成得很出色。但是骑马,我这辈子只骑过六次。”于连在上流社会中显得得很谦虚,自然。“伯爵先生对我太厚爱了,”于连说,“我感谢他,我珍惜他的厚爱。多蒙他照顾,让人给了我那匹最温顺、最漂亮的马;但是他终究没有能把我牢牢地拴在上面;由于缺乏这个预防措施,我在桥边那条如此长的大街的街心摔下来了。”于连讲述他的不幸,让听的人感到那么愉快。皮拉尔神父看到于连的一切,想:“如果于连是一根脆弱的芦苇,那就让他灭亡;如果他是一个勇敢的人,那就让他独自从困境中闯出来吧。”书中第四章德•拉莫尔夫人向她丈夫建议,在有重要人物来吃饭的那些日子里,把他派出去办事。可是,可怜的于连却是在挣扎努力。“为了使我能了解这儿的情况,”于连对自己说,“我应该把我看见到这间客厅里来的那些人的名字记下来,并且写一句关于他们性格的话。”第六章,由于性格高傲而又从来不询问的人来说,于连没有干出什么太大的蠢事。书中第十三章“上流社会的这些年轻人,他们的机灵和耐心最后会战胜我的缺乏经验,”于连对自己说,“应该离开,结束这一切。他们必竟没有把我骗上钩。”我们应该承认于连的目光是凶暴的,他的相貌是丑恶的,显露出了毫不掩饰的、犯罪的表情。第十九章于连太不幸,特别是心情太乱,他不可能识破这样复杂的爱情手段;他更不可能看出其中有着对他有利的地方。尽管这种从头脑产生的爱情,持续不可能超过两天。一个人陷入在这最残酷的不幸的深渊之中,除了依靠自己的勇气以外,没有别的指望。二十章在打碎日本古瓷花瓶的二十四小时以后,可以肯定地说,于连成了世界上最不幸的人。因为他的爱情在心中迅速增长,却得不到玛蒂尔德小姐的原谅。二十一章“怎么回事!”于连对自己说,“认识一个人将永远给我造成不幸吗?所有这些大贵人,我从来没有看见过,他们丝毫没有使我感到胆怯,可是这位年轻主教的目光却使我不知所措了!应该承认,我是一个非常奇怪,非常不幸的人。”可以想像于连置于众贵族之中的尴尬和无助。“我做的事很可笑,”于连削着羽笔对自己说,“但是这些相貌如此平庸的人,别人或者他们自己把这么重要的大事委托给了他们,他们一定很容易生气。我的不幸的目光里带有询问的和不恭敬的意味,毫无疑问会惹恼他们。如果我一个劲低垂着眼睛,我会看上去象是在一句不漏地仔细听他们的话。”一个人默默地呆在无人角落,充其量只是一个听众而已,不打瞌睡才怪。人都有虚荣心,生长在上流社会的贵族就更不用说了。书中三十五章“难道我真的可能是给可怕的拿破仑放逐到我们山区里来的一个大贵人的私生子吗?”于连说道。此时的于连陶醉在野心里,靠了德•拉莫尔先生的庇护,才刚刚当了两天的中尉,就在计算自己最迟在三十岁上统率一支军队,二十三岁的于连居然还不满足现在的中尉职位。
于连正满脑子想着光荣和他的儿子时,就收到了德•雷纳尔夫人的告密信。三十五章“我不能责备德•拉莫尔先生,”于连看完信以后说,“他是公正的,慎重的。有哪个当父亲的愿意把心爱的女儿给这样的一个人!再见!”接下来的一幕是“我不能够,”他对自己说,“我实在不能够。”于连胳膊抖得非常厉害,差一点不能执行自己的计划。他开了一枪,二枪德•雷纳尔夫人倒在维里埃尔的新教堂里。三十六章,于连被押到监狱里,而德•雷纳尔夫人没有受到致命伤。“可是”于连面露笑容,对法官说,“难道您没有看到我象您所希望的那样承认自己有罪吗?去吧,先生,您不会失去您追逐的猎物。您会享受到判决我的快乐。请离开我吧。”他已经恨透了这个社会,既使在这个伤心欲绝的时刻,还没有忘记他还有一桩讨厌的义务要尽到。当他把写给德•拉莫尔小姐的信发出去以后,稍微清醒一点,他第一次感到了非常不幸。从野心里产生的那些希望应该一个接一个地让“我将死去”这句伟大的话从他心里拔除。死亡本身在他眼里并不可怕。他的整个一生仅仅是为不幸做准备的长期过程;他决不会忘了被认为是最大的那种不幸。四十一章“让我们尽量做到别让瓦尔诺这个坏蛋笑话,”于连想,“他在宣告必然导致死刑判决的裁决时,带着怎样的遗憾的、虚情假意的表情啊!而那个可怜的刑事法庭庭长,尽管他带了那么多年的法官,在判决我时眼睛里也含着泪水。终于报了我从前在德•雷纳尔夫人跟前和他竞争的仇,瓦尔诺多么快乐啊!贫民收容所所长瓦尔诺原是小市民,由于投靠天主教会的秘密组织圣会而获得现在肥差,从而把自己同复辟政权拴在起。他与贵族出身的德•雷纳尔市长、副本堂神父玛斯隆三个人构成的“三头政治”,反映了复辟势力在维里埃尔独揽大权的局面。于连又怎么能够敌过这些人的势力呢?书中四十四章“今天早上,死亡在我看来是那么丑恶的时刻里,如果有人通知我要执行死刑的话,公众的眼睛会激励我的光荣感,也许我的步态会有几分不自然,就象一个走进客厅的害臊的花花公子那样。如果在这些外省人中间有眼光敏锐的人的话,那就会有几个眼光敏锐的人可能猜出我的软弱、、、、、、、但是谁也不会看见它。”他感到自己摆脱了一部分的不幸。于连没法忍住眼泪。“多么可耻的软弱!”他怒气冲冲地对自己说,“他会到处去夸大我的缺乏勇气;那些瓦尔诺和统治维里埃尔的所有那些平庸的伪君子,他们将会怎样得意啊!他们在法国非常有力量,他们同时占有各种的社会利益。所有的荣誉都堆积在他们身上,但是我呢,我具有一颗高尚的心。”四十五章“谁知道呢?也许在死后我们还有感觉,”一天他对富凯说。“我很喜欢在俯视维里埃尔的高山上的那个山洞里安息——既然安息这个词用来很恰当。我曾经跟你讲过,有好几次我在黑夜里躲进那个山洞,我的目光远远地投向法兰西的那些最富国饶的省份,野心燃烧着我的心:那时侯这就是我的热情、、、、、、总之,那个山洞对我来说是宝贵的,没有人能否认,它的位置连一个哲学家的灵魂都会羡慕、、、、、、好吧!贝藏松的这些可敬的圣会分子用尽一切办法搞钱;如果你处理得当,他们会把我的遗体卖给你的、、、、、、、”富凯在件悲惨的交易中取得成功。玛蒂尔德把于连的头放在张大理石的小桌上,吻着他的额头;德•雷纳尔夫人忠于她的诺言。她丝毫没有企图自杀;但是却在于连死后的第三天,她抱吻着她的孩子们离开了人世。于连留给了世人深刻的思索。
于连死了,他是一个在和整个社会作战的不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