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神宗”素描

[编者按]；人物形象通常由语言、行动、心理、外貌、肖像、神态来体现，本文作者基本运用了这些手段，加上细节的刻画，使人物形象较为饱满，比较有趣。

“宋神宗”是我们上一级公司的总经理，是他的雅号，他本姓宋，身为总经理，但因何成为“神”总，听我为你从容道来。

我是第二次见到宋总，第一次见到的时候，他只说了几句话就走了，我只记得他戴着眼镜，个子不大，且背微驼。但从我们两位经理的口头描述，好像很是了不得，简直就是可以冠以现在流行的“传说”一词，近乎“神”了。然而，我没有亲见，并且我已经过了很容易上理论的当的年龄了，也就并不给这“神”一锥之地。况且，我一直未改变草民的身份，也就没有机缘体会马屁是什么味道。以我小民之心忖度经理之意，大有极尽谄媚之能事，换得几斤几两好处，就不是我们探讨的范围了。

先是让他唱，他说实在唱不了。后主持人要他做个游戏，回答问题，回答不好就折叠脚下的纸，直至无立足之地。主持人让所有的人问无论什么问题，众皆默然。我为了打破沉寂，身先士卒抛砖引玉。问：我想写一个反映保险的小说，是定位在宣传上好，还是定位在代理人的酸甜苦辣上好。答：后者好。主持人问回答的好不好，众答不好。但我为了给他一个台阶下，说，我问的，我觉得好，就好。说心里话，我不敢苟同。因为事实是，数据表明，现在大城市如上海北京，人寿投保率在百分之二十，其它的，则在百分之十五，人寿保险正在一个导入阶段，自然应该定位在宣传。游戏终于在总经理无立足之地时结束了。

接下来的讲话我们就洗耳恭听吧，但他的普通话也着实叫人不敢恭维，口齿严重不清楚。眼镜是白色的，借此我们可以看见他的眼皮不安分地经常性眨动。右手自觉不自觉地抬起来，有时候还没有触到眼镜腿，就缩回去了。小而圆且略长的脸，头发空前但没有绝后，一大片空地上，都没有写着真诚二字。或者领导不需要真诚了，那领导风范总该有吧。前者说到我给他台阶下，他却反唇相讥，说，后面坐着一个老师，双臂抱胸，是一种不接受别人的意思。其实，我是全神贯注的，但我听了这话很不是滋味。他进一步宣导自己是中文系毕业，在《诗刊》上发过诗，后来没有听清楚他说什么顺口溜了，意思是说文字不值钱了，就设法做其它以及保险让自己值钱。他自称自己很忙，中午都要和什么局长吃饭。他干的不错，深圳的同学同仁都怎么怎么羡慕他。并且他发挥中文系的“特长”解释了一通带“女”字旁的“好”“妇”“妈”“奶”，极尽贬低妇女之意。殊不知，汉字是从古代传下来的，那文字记录的都是远古的信息，随着社会的进步，文字本身的符号没有改变，但它承载的意义已经变化了许多。不能用最初的字义解释现在的事物，这样常识性的问题经他的口说出来，真是给中文系丢脸。最令我不能容忍和高看的是，他无一例外的歧视别的工种，我不知道这算是一种什么样的襟怀。还自视自己有多高多高的境界。也许是为了弥补口齿不清的缺陷，手舞足蹈已经不能够增加他的自信了，就不停地到处游击。左摇右晃，前后冲突，弯腰忽起，声音跟着手势，不是抑扬顿挫，却是滑稽之极，类似于跳大“神”的巫婆，众笑不止。OK之后，我们如获大赦，却想不到他又接着长篇大论。毛主席批过的裹脚布又臭我们来了。

至此，我倒宁愿这“宋神宗”只在“传说”里，因为那样我还可以怀抱着一丝敬仰。这样的“宋神宗”钱肯定是有了，但他的人格魅力也许只是在谄媚他的人的利益里吧。你听，“人格魅力”多高尚的词语，已经在这唯利是图里哭泣许久了。但愿这样的人不要再以中文系的名义解释“人格魅力”，因为他一定会说，没有钱，还谈什么人格魅力？

（栀子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