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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三克探案集(四)荒野迷踪 二

2013-10-17 04:58 作者:大风行者 阅读量:337 推荐0次 | 我要投稿

连抿两口白酒的山警督,脸红扑扑的,连日奔波本已使他疲惫不堪,又是在高原行走,氧气明显的较内地稀薄,牛一般强壮的身体也快支撑不住了,况且,他的描述同样使我同他一般的惊心动魄,毛骨悚然。换做我,这种境况下,一般的束手无策。

我们乘坐的四轮驱动斯巴鲁汽车,在这高原上奔驰却威力不减,这条路,甘、新两省区连接之路,路况很好,车辆却不是很多,我们的车速达到了180码。

“开慢点,开慢点,马上进阿克塞自治区了,那里群山连绵,转弯极多,要小心哪,那吴宗荣的辉腾,最后就是在阿克塞县西面的群山里摔下去了。”山警督连连提醒司机减速。

气色稍稍好转的山警督,继续叙说:

“我们前堵后追,吴宗荣并不知情,他一心跑路,目的地就是哈密,我的线人很了解他的底细。我推断他在哈密可能早已安排好了接应,他赶到到了哈密,下一步的行动计划,我的线人却不清楚。吴宗荣理应进入哈密的时间已过了两天,还是没有看到他。我推断他可能遇到意外了,就从哈密警局借了这辆巴斯鲁,从哈密向甘肃方向走。新疆进入甘肃,第一站进入的就是阿克塞哈萨克自治县。”

“哈萨克族是一个游牧民族,这个县农业很少,基本上全是牧区,漫山遍野的都是半枯半黄的野草,一年中也只有七、八月份野草才会稍有青色,本是人烟稀少之地,这些年政府又鼓励退牧还林,牧人愈发的少了。往日的游牧,现在变成定牧了,每家都承包两个牧场,一个夏季牧场,一个冬季牧场,每年养了三五百只羊,现在的羊价,一只一千块左右,牧人很是富足,差的在阿克塞县城买了房子,条件更好的,就在敦煌市里落住了。在大山里放牧的,倒有许多是哈族同胞雇佣了汉民代劳的。”山警督越说越远,我们倒对这个牧区也有了一定的了解。

“半定居的哈族同胞,也未改掉不好步行的习惯。原来屁股下的骏马,在城里万般不便,况且还要喂草喂料,打扫粪便,摩托车就得了哈族同胞的极大喜爱,家家都备有两三辆摩托。千百年间都是在大山、草原上骑马奔驰,什么时候有遵守交通的概念,况且游牧民族,性格豪爽,男人个个好酒,酒后把那摩托车还当马骑,交通事故特多。阿克塞县的交警就在县城严查酒驾,节日期间,在这条国道主干道上也不定期的设点检查,又加之两省交界,县里最后就在阿克塞县城西面七十公里处设了永久性检查站。”

“吴宗荣的辉腾,是不是就翻倒在检查站前面不远处?”老肖猛不丁的插话。

“是啊,是啊,”往日意气风发的山警督,现在对老肖在关键时候的准确判断已毫不惊奇了:“我们赶到检查站,拿出吴宗荣和那辆辉腾的照片,询问站里的警察,他们的回答让我们无别无比泄气。”

那辆吴宗荣的辉腾,翻倒在山沟里,面目全非。令山警督更为惊奇的事情,车里,没有一个人,在司机的座位和脚下,一滩血已干枯了。

“车里没人,这也没什么好惊奇的。”山警督脸上疑惑的表情,足矣说明他后来的诧异与惊奇:“人没在车里,说明车祸后吴宗荣想方设法逃出来了,只要顺着血迹一路找去,终可发现他的行踪,况且车里遗留了大滩的血迹,他受伤不轻,不可能走得太远。”

“我们从哈密出发的时候,为了防备万一,专门申借了警犬。这个时候,从内蒙一路追踪过来的车也赶到了,我们两辆车,总共六个人,留了两个人在车上接应,四个人全部武装了,棉大衣、棉帽,翻毛皮靴,虽是十月份,阿克塞刚下过当年冬里第一场雪,我们走得匆忙,却遇到了这种天气,阿克塞警局的同事尽可能提供便利,我们才能抵御高原严寒,他们又担心我们人地两生,专派了两位同事配合我们。”阵容庞大的搜捕队,却让嫌犯逃跑了,山警督自知难堪,又下意识地搔头。

“十月份的阿克塞,由于时差的关系,太阳落山却很晚,当我们准备停当、全副武装进发时候,已是十点多钟了。在茫茫荒山里,六束光线如同荧光般微弱,警犬在前带路,我们从六个人一声不吭,紧跟着它上山下沟,山里仍在飘雪,我们走过的脚印,很快就被落雪覆盖了。”

“当警犬突然狂吠,使劲地想挣开拴着颈链的绳索时,我们都是精神一振,人人都摸出了手枪。不要笑,山里有狼呢,当地的警察特意提醒我们要带上武器的。”山警督怕我们误解,慌忙解释。

“黑暗里,我们看不清对手,警犬的狂吠声中,我们的敌手也许正在窥探着我们,短暂的停顿后,我们两人一组,三个小组品字形排开往前走,警犬越来越狂躁,六束光线就以我们为中心射向四周。大山里愈加的诡异、神秘,四周没有一丝声响,唯一能听到的,就是我们的呼吸和警犬的吼叫。”

“警犬却在一个小小的高雪堆前停住了,不住的扒拉,我们扫开积雪,人人都大吃一惊,深山里夜间的寒风也比不上这堆物事带给我们的冰寒。这是一个人的衣服,外衣、内衣、裤子、袜子、皮鞋,一应俱全,衣服破破烂烂的,显是动物的进食前的撕扯的,衣服上面,零零星星沾满了碎肉,我不由得机灵一颤,嫌犯逃脱了追捕,幸运的躲过了车祸,却最终命丧狼口。任谁这个时候,对一个如此命运的人,都不由得会表达同情和感慨。”山警督感慨万千。

“我请你们过来,就是想让你们见识一下,现在还有这么神奇之事,如不是亲眼所见,我是怎么也不会相信的。老肖啊,也请你帮我支个招,报告要怎样写,那些住在高楼大厦里的领导才能相信呢?快到事发地了,我太困了,需要睡一会。哦,你们可以先看看嫌犯的案宗。”山警督将案宗递给老肖,自己在副驾位上打起盹来。也许真的太累了,山警督将座椅后靠,两分钟不到居然发出了鼾声。

“公门里混,也不容易的。”老肖摇摇头,继续看案宗。

巴斯鲁在高速路上飞驰,山警督鼾声震耳,老肖读着案宗,脸上的表情忽而凝重,忽而轻松,有时候一丝喜悦飞快的滑过,偶尔又深思不解,大多时候,又是面无表情,若无其事。我放眼四望,远近的深山上残雪覆盖,无边无际,在山的中腰,零星的可偶见一些小小的帐篷,帐篷的外面呢,用篷布拦了一米左右的围栏,栏里密密麻麻的挤满了绵羊,偶尔呢,有那浑身漆黑的牧羊犬来回游荡,它们也在履行着自己看家护院的本份。

山雪覆盖,牧羊人也可偷得两日闲的。

“小戈,这事,你怎么看?”老肖突抬起头来,一声发问。

呵,我姓戈,老肖又习惯性的沿袭公门里称呼较自己年龄小的同事——姓氏前面加个小字,一显亲切,二呢,就在这一声“小”字中,身份、资历、话语权等一切的一切就全在不言而喻中。

幸亏我不是姓“是”名“朕”,也不唤做“雍正”,否则嘛,虽然龄小,老肖也不敢直呼我姓了。

“这件事,我感觉很蹊跷,对那个可怜的房产开发商,钦佩、惋惜、可怜、同情……”对整个案子,我没有一点头绪,就撇了四川腔跟老肖含糊应付。

老肖瞧瞧我,摇摇头,合上了案宗,眯上眼,身体后靠,又两只胳膊绕至头顶,双合了,伸伸腰,放眼向车外张望。

他眼里的高原,会和我看到的不一样么?

“山警督,山里牧羊的,都是什么什么人?哈萨克、汉人、蒙族人?”老肖冷不丁地将熟睡的山警督唤醒了,一连串的发问。

“这里没有蒙族,放牧的多是汉人,也有哈萨克。”

“这里不是哈萨克自治县么,怎来的汉人放牧?”老肖并不好对付。

“哈萨克族人有政府补贴,这些年牛羊又是好价钱,手里有钱了,就搬到县城和敦煌市去半定居了,那里海拔低,只有1500米左右。在接生羊羔和出售羊群时候,牧场主就进山里来,哦,羊群转场时候他们肯定也是亲力亲为的。一般的牧羊,基本上都是太阳出来把羊赶出去,太阳快下山时候再圈起来,是个人就能干的,他们就找一些生活潦倒的汉人来帮着照看,哈族同胞定期开着皮卡车给牧羊人送些蔬菜和粮食。牧羊这活活计,除了高原缺氧、寂寞难耐,并不是很累的。不是刚才已经跟你说过了么?”疲惫不堪的山警督,嘟嘟囔囔的,又睡过去了。

我们终与等在公路边待命的警察汇合,天空中飘着毛毛细雪,山坡上早已蒙了白了的雪被。本没有路,猎犬在前引领,披着黄大衣的一行人,匆匆地跟随其后,艰难地翻山、上坡、下坡,目标很明确,先到达留有吴宗荣衣物的现场,再行查看、判断。

满身泥泞的老肖、山警督、我,还有当地阿克塞配合的警察,六个人望着吴宗荣的衣物,默然无语。我不是一个很软弱的人,但是看到如此现场,后背却是一阵阵寒凉。一个人资产过亿、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富豪,竟落得如此下场,你不由得会产生一种人生无常、命运难量的感慨。

山里的风,猛烈、呼啸,吹在脸上,冷涩寒疼。那堆衣服刚好在坡岩下,只是落了雪,却并没有随风而走,也许,吴宗荣也是躲在岩石下休息时遭遇了狼群的吧。

案子已很清楚了,吴宗荣躲过了车祸,却遇到了狼群,寸骨不存,在现场呢,人体的遗物,就只有散落在衣服周围散乱的头发,还有那沾满衣服的碎肉和血迹。

可怜的人,吴宗荣,还有山警督。一个走了,却是这种不可预料、让人惋惜的回归方式。一个呢,丢了嫌犯,连调查报告也无法可写。

老肖呢,弯下腰,捡拾起散落的毛发,在手电光的强射下,仔细查看。那粘在衣物上的碎肉,老肖也起来,来回揉搓,又放在鼻下细细嗅闻。

“貌似简单的事情,一定要当成复杂的事情来看待,复杂的事情,找到了其中的必然联系,也不是那么复杂。”老肖自顾自自说,那边,山警督却是一阵惊喜。

“他,还活着?”

“现在还不能肯定,整个事情,我还没有贯穿起来,只是这个现场,确实很蹊跷。”老肖抬头望天:“这场雪,怕是会越来越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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