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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果

2013-10-16 00:08 作者:chaiyanqiuf 阅读量:178 推荐0次 | 我要投稿

或许,世间真得有因果报应,要不然他的大儿子为何疯了,为何他的二儿子结婚不到两年就因车祸而去,为何他的头发掉的所剩无几。这事因由还要从多年前提起。

文中所说的他姓王,名有福。名顾思意,他的父母希望他将来有福。王有福出生在五十年代一个村落里,家里有奶奶,父母,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父亲叫王二狗,弟弟叫王有旺,妹妹叫王有珍。家里就靠父亲磨豆腐换两个钱还有几亩薄地,日子过的比较拮据。

随着日月的穿梭,有福长成了二十好几的小伙子了,有福模样还行,就是有点秃头,还有一个大的缺点就是见了女人嘴就哆嗦,话不成溜,其实这也算不上多大的缺点。可这嘴上的功夫是一个门面,门面不好对整体印象就大打折扣了。所以,说了几次媒,相了几个对象,多因为初次见面时,或许心理因素,见了女人就紧张,说话时嘴就打哆嗦,话不成溜,而告吹了。对这事父母急在眼里,有福焦在心里。因为在农村说对象越年轻越好说,在农村有这么一句话“男过二十五,媳妇不好处”。有时有福背地里狠狠地扇自己那不争气的嘴巴,可这有什么办法。不过他的弟弟有旺的嘴巴到跟抹蜜似的,甜人心怀。而且还会时不时地唱那么两嗓子。这不,家里人在为有福婚事操心上火时,有旺到与同村的一个大姑娘恋上了。原来,那位姑娘叫李华,她家的地挨着有旺家的地,在干农活的时候经常他们俩经常碰面,时间长了他们就对上眼了,或许是日久生情吧。当然这事是一件拿不出门面的事,毕竟那时农村的封建思想还比较浓厚,说媳妇找男人必须经过媒人说合,双方父母过眼,等一系列繁琐的程序。像那种小资似的自由恋爱在中国的农村是站不住脚的,被视为异类。所以他们的恋情犹如搞地下工作似的,躲开阳光,就着月光,背地里交流着,甜蜜着。

后来或许,或许他们偷吃了什么禁果,李华怀孕了,当时在农村一个未出门的大姑娘怀孕是一件极其丢人的事,这与家里的锅被人砸了无异,且我们的国人们最好面子了,有的因这事还闹出人命呢。这件事再也包不住了,李家跑到有旺家,把他们的家大打一番,这是面子问题。然后让有旺家拿出三千块钱,并三个月内办场结婚。当时有旺家那里拿出那么多的钱呢。二狗把有旺狠狠地揍了一顿,揍归揍,事情还是要解决的,人家李家家族大,得罪不起,于是他们拿出了多年卖豆腐的积蓄,本来那钱是为有福娶媳妇用的,可那也只有一千七八百块钱,还差一千好几呢。上哪儿去借呢,亲戚堆里一个比一个穷。后来实在没有办法了就提前给有珍托媒人说媒,当时在农村说媒界,女孩子是非常受欢迎的,也很吃香的,其因由一个就是女孩子少。很快有珍的媒就说妥了,临村的杜家,要了两千块钱的彩礼。这算是把有旺的事解决了。这下可好,为了有旺,家里算是搭上了所有的积蓄还有一个姑娘。

老大不结婚老二先结婚的现象在农村还是比较少的,除非老大由于某方面的原因实在无法说妥媳妇。就这样有福的婚事就隔过去了,眼看近三十的人了,媳妇也就更难说了。有福一看,也只有认命了,不再托媒人了,媳妇的事慢慢成了遥远梦,在家默默劳作,农忙时下地,农闲时磨豆腐。

冬天,天干冷干冷的,有旺两口子在东屋里说笑着,奶奶在院子里晒着太阳并为一些鸡们剥着玉米粒,母亲在看着有旺的两个孩子,父亲坐在院落里抽着旱烟,吐着岁月的圈圈,有福在偏房里磨豆腐这时,一个媒婆走进了他的家门,媒婆是比较欢迎的一个角色,有福的父母慌忙吧媒婆让到堂屋坐下,寒暄了几句,话就进入正题了,当然是为了说媒的事。媒人与有福的父母说着什么,开始有福的父母犹豫着,后来又点了点头。不一会,他们把有福喊到堂屋里,父亲给他说了情况。说离我们村北边七里多地的张庄有一户姓张的人家,那户人家只有一个闺女,有二十八了,家里有一个七十多岁的奶奶,和五十出头的父母,她娘和奶奶都是非常精明能干的人,家境还不错,闺女呢什么都能干,就是神经有点不大正常。他们想找一个上门女婿。你看如何?有福想了很久,做人家的上门女婿,就是农村人的“倒插门”,名声不好听。可自己已三十出头的人了,还想找什么样的?不管怎么说这一辈子总得有个家啊。叹,有个就行,凑活一个家吧。于是就点头同意了。时隔两天,媒人就领着有福去相媒了。

相媒那天,阳光淡淡的撒在地上,天还算可以,有福穿上了他最好的行头,就和媒人来到张庄的那户人家。听媒人说那女的叫张招弟,希望能招来一个弟弟,谁承想连个鸟也没有招来。记得见面时,那女的身穿红色棉袄,身材不高,眼睛大大的,偷偷地看着自己嘻嘻地笑。或许这就是缘分,第年的春天有福就与招弟结婚了。

身在张庄,刚开始还真有点不适应,毕竟人生地不熟的。不过招弟她们全家对他还不错。招弟呢其实也没有多大的缺陷,就是智商低点,拿农村人话来说就是没有心眼子,说话不经过大脑,欠考虑。一次新媳妇去见公婆,二狗他们全家忙活地包了水饺,款待这个媳妇。吃完饭,招弟回到家,村里人戏谑说:“招弟,你在你婆婆家吃了什么好吃的?”“吃的水饺。”招弟说。“什么馅的?”村里人继续戏谑着。“俺不知道,忘了问了。”招弟回答着。“你知道吧,是肉馅的,你不是不吃葱姜吗,里面加了很多的葱姜。”村里一个人笑着说。“俺呸呸呸,俺不吃葱姜。”于是引得村里哈哈大笑起来。不过招弟对有福那是没说的,好吃的自己不舍得吃,留着给她的男人。有福“嫁到”张家没几天,也忙活开了,毕竟要为家庭尽自己的责任和义务。他把“娘家”那套磨豆腐的工具都搬来了,继续磨豆腐,卖豆腐,以贴补家用。

后来,一个早春,寒意未退,招弟添了一个男娃,家里人都高兴的合不上嘴,有福也是看在眼里,乐在心里。为男娃起名时,招弟家决定还是跟他父亲的姓吧,人家顶着名声“下嫁”到张家,并且还这么能干。于是第一个孩子就起名曰王进财,希望孩子能给家里带来财气。时隔两年招弟又添了一个男娃。有福想,既然入熬到张家,得让人家有个后啊,于是他给孩子起名叫张有根,算是为张家有条根吧。张家人很是感激这个上门女婿,在家里摆了几桌酒席,算是贺生吧。

家里自从添了两口丁,有福的干劲更足了,他决定利用家里的积蓄买两口牲畜,这样一,农忙时可以利用牲畜外出耕种增加收入;二,农闲时,可以利用牲畜磨豆腐,以做出更多的豆腐。这一想法得到全家人的支持,实际上,有福已经成了这个家庭的主心骨,奶奶已经把家长的位置放心地让给他了,一切都听他的。招弟的奶奶拿出了家里的积蓄又从亲戚那里借来几百元钱,给了有福。有福利用忙完秋季农活的季节,这时牲畜相对农忙时节便宜一些。他去了大集市上挑了两条驴。一大一小,一对母子。买来那两条驴子,开始他的更大的创业。用毛驴拉磨磨豆腐,磨的快了,豆腐也比以前做的多了,他也更忙绿了。就这样,他们的家境在有福的辛勤劳作下也越来越好了。可惜的是两个孩子有点随他们的母亲,不过还好比他们的母亲还强那么一点,特别是有根,还算得上是能沾上机灵的边缘,能说会道,就是偶尔不着调。两个孩子还都上了学,虽他们都没有上成多大的学问,毕竟也认识几箩筐的字,成了家里有学问的人。

随着日月的穿梭,历史跨进了二十一世纪,举国上下都欢庆迎接二十一世纪。我们的有福一家子也跟着进入了二十一世纪。这期间,有福跟着时代的潮流,利用农村一些青壮劳力出门打工的缘故,他承包了村里三十多亩的地,并买了一台旧的收割机。这期间两个孩子也都成了大小伙子,虽然小伙子不算多精明,可也实诚能干,老大帮着在家做豆腐,老二跟着开车收种庄稼,日子算是过的红火。这期间有福送走了招弟的奶奶,招弟的父亲,还有有福的父亲,家里就剩下招弟的娘和有福的娘。生老病死人之常情,这就是世间的轮回。这不,几个月前还张罗着给老大娶了新媳妇。有福想自己的使命完成多半了,就剩老二有根的终身大事了。不,还有一个女儿。虽然不是亲生的,可那可是有福的心肝宝贝。说起这个女儿,那还得九十年代初期的一次严厉的计划生育说起。

在中国虽然解放几十年了,可重男轻女的思想依然很浓烈,特别是在农村,家里没有男孩感觉有一种低人一等的感觉。这要得益于孔老夫子的封建思想,说什么“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弄得家家户户都想方设法都去生男孩。以前计生政策松,每家基本上都有好几个孩子,有男孩有女孩,性别比例还算平衡。可随着计生政策越来越紧,限制孩子的个数。生一个男孩的不许再生第二胎,头胎没有弄好生了个女孩的还可以让生第二胎。这可好,头胎生了个男孩,皆大欢喜,还好说,可有的不但头胎没有设计好,就是二胎也失算,于是便有了三娃四娃这样的“黑孩”。“黑孩”就是计划外的没有户口的孩子。

九十年代初,县里的老爷们去上面开计划生育的会议,或许某些老爷们在大会上被批评了,心里憋着火回到县里,就大举计生工作,严厉之举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之行。更甚是打出横幅曰“宁添十座坟,不添一口人”。当时凡是怀孕的不管你是头胎还是二胎,一律都拉进医院该流的流,该引的引,该拿的拿,可谓十八般兵刃都用上了。对于那些外逃者,抓其家人,扒倒其居所。为了逃避计生政策,一些超生游击队成员们万般无奈地开始抛弃他们的“黑孩”了。当然这些“黑孩”多以女孩子居多了,即使有个把男孩也是残疾者。

一天,有福吃完早饭,牵出牲畜套上车,把耕地的用具装到车上出门了,外出帮人家没有牲畜的耕地,以赚取几个钱花。当有福路过一小桥时,听到桥底下传来婴儿的哭声。有福寻着声音来到桥下,看到一个蓝色的襁褓,他走到跟前,一看,一个婴儿在不停地哭泣着,或许婴儿饿了。有福左右看看没有人,就不由地抱起婴儿,走上路面,喊了两声,想寻找孩子的父母。可这荒野里,那里有一个人影。可怜的孩子,又是一个被弃婴。有福看着怀里嗷嗷哭的婴儿,把车调了回家的方向,也不去耕地了。回到家,有福慌忙把孩子递给招弟,招弟看着嗷嗷哭的孩子,忙把锅里剩下的稀饭盛出一点,用嘴喝了一口,然后对着孩子的小嘴,慢慢地送着。那可怜的孩子匆匆地汲取着,慢慢地停止了哭声,渐渐地睡着了。就这样可怜的不幸的孩子遇到了好人,又活了下来。如今,这弃婴已经出落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小姑娘,白白净净的,嘴儿甜甜地喊着爹娘。有福对待这个女孩的疼爱远胜过对他的两个儿子的疼爱,经常为她买一些好吃的好穿的。这孩子也很聪明,每学期都能从学校得到奖状,得到的奖状,有福总是当成宝贝似的,端端正正地贴在堂屋的墙上,那是他的骄傲。

风来雨去,月圆月缺。又是几个春秋过去了,这期间,有福又送走了招弟的母亲和他的母亲;这期间,有福为老二有根盖了新房,并娶了媳妇;这期间,他的宝贝女儿已经上初中了。过来许多的期间,有福渐渐老了,有了一种落叶归根的情怀。于是,他回到生养他的地方,对村领导说了自己的想法,因为时隔多年,有福家的老屋没有了,毕竟他的户口不在生养他的地方了。村领导说,你来可以,毕竟你是我们村里的人嘛。咱村学校的旁边有一片树林,你可以在那里盖房子,可土地暂时没有。有福听了很是高兴,说不要土地,只要村里接收我行。于是,有福又有了一个打算。两个孩子都生在张庄,就让他们在那里扎根吧,他们都有自己的营生,老大磨豆腐,经营的不错。老二买了个拖拉机拉砖,也有两个收入。就随他们去吧。自己再分给他们一些地,自己回到老家继续承包地,反正如今出门打工的越来越多了,承包一些地应该不成问题,自己大字不识一个,也只有在土地上继续着自己的耕种,弄两个钱,因为他还有一个宝贝女儿的任务没有完成,他要让女儿上大学,可这些都需要钱。在家里有福召集了家里的所有成员,说了自己的想法,孩子们也没有意见。

就这样,有福说干就干。忙完秋种,有福来到生养他的老家,他要盖房子。正当他砍树时,村里的一些老人过来说,这里以前是侯家的一个老坟地,他们虽然没有后了,可坟子还在,你盖房子之前,最好把“他们”请出去,就是在中午十二点放上一挂鞭炮,然后把他们“安置”到另一个地方。可有福不信这些,挖地基时,他把挖出的一些先人的遗迹用袋子胡乱装了起来,埋到后面的坑里了。就这样他的三间瓦房盖好了,还弄了一个庭院。可自从他住进这个院落,灾难也随之而来。先是老二,有根,在拉砖的路上出车祸走了,他悲痛欲绝,处理完老二的事,他的头发掉了许多,白了许多。招弟因失子之痛,神经也重了,总是笑笑的,可眼睛却是无神的。没过两年,大儿子进财也无缘无故地疯癫了,头天好好的,第天起来,就疯癫了。去了一些医院一看了查了,就是查不出因由。这事,再次沉重地打击了有福的身心。

一天,深夜,有福疲倦地回到自己家,白天他又领着有财去了一个专看疯癫的医院,还是没有看出因由,拿了一些药就回来了。快到子时了,有福躺在床上,想了很多很多,感觉这辈子并没有做什么坏事啊,为何灾难总是接二连三地降落到他的家。迷迷糊糊中,感觉外面好像刮大风了,霹雷闪电交加,雨倾盆而下,很是猛烈。朦胧中感觉有一些影子在自己的眼前晃悠着,头发湿漉漉的盖住脸面,看不清容颜。耳畔幽幽地响着一些阴暗冰凉的声音“给我们一个家,给我们一个家”,噩梦把有福惊醒了,汗水湿透了衣服。这时,他才想起自己盖房子时村里老人说的话,他懊恼,他后悔,后悔没有听老人的话,懊恼自己的行为。第二天,天还没有亮,有福早早起床,去了镇上,买了鞭炮和香火,又买了一些棺木。来到家,他请了村里的老人,帮他处理事,老人让他把先人的遗迹找出来进行安置,有福二话没说就去坑里,把他胡乱埋的一些先人的遗迹分别装到棺木里,然后点上香火,一一磕头谢罪,然后找人选好地址,挖了坟坑,到中午十二点时,有福放了鞭炮,对先人的遗迹一一进行了安葬。又一一磕头谢罪。到了黄昏,才算完事。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大儿子进财来了,回复了以前的模样,媳妇招弟的神经也轻了。有福的心算是放下了,可惜老二回不来了,二儿媳也走了,这事成了他心里的一个无法言说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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