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去年的山东
又是雨天,走在烟雨迷蒙的武汉,撑着伞耐心的听着滴滴嗒嗒的雨声,身上从头到脚顿时全是湿漉漉的感觉。这是在山东全然没有的感觉。
我回到湖北已经有四个多月了。照理说,我是湖北人,也应当很快适应习惯和喜欢上这里的气候。可我却总产生怀疑,我是否真的回到了武汉。或者说我的心灵还有一半在山东栖居着,没有一并带过来。因而,我早想写一点文字来纪念我在山东的生活。
2004年8月14日,我到达了我后来教书的地方——山东鱼台二中。这是山东济宁市鱼台县上的一个小镇。公路很宽阔,空间很阔达,因为这里是平原。水很咸,空气很干燥,人很高大健康也很坦率。这是我最初的印象。水土不服在我身上表现得尤其明显。头昏脑胀是常事,站在讲台上想倒下的感觉也不是没有。当时就暗想可不能这样因公殉职啊,传到同事耳边都作笑谈。
山东的冷是干冷。干燥,而且有太阳,是阴冷的太阳。它从苍白的云里照射下来,身上只能感觉到热量的散失,因为有风。这样便是干冷。羽绒服、棉袜子、围巾、厚手套,可以戴的穿的我都用上了。学生奇怪我竟如此怕冷?我只是不好意思说出来我晚上盖了八斤重的棉被,里面还躺着一个热水袋。
山东的热自然是燥热。太阳同样从白云里出来。我曾经怀疑山东的时间不是北京制的,也猜测山东的太阳离他们近一些。清早当我从睡梦中惊醒时,看到窗外白得发亮,在惊惶中我手忙脚乱的起床洗刷。夹着课本,找出手表,这时便差点晕过去,原来才只有六点半。不过山东女孩子的皮肤确实不怎么白,太阳晒的。我撑太阳伞去教室,走在路上,总有异样的感觉。大家都不撑伞,我也太“小资”了!
……
离开山东有四个多月了。似乎交通太发达了,离开一个地方就在车开的一瞬间,一地的人文风景便在一刹那间可想不可即了。我怀念那里的干燥,从没有湿漉漉的感觉;我怀念白雪纷飞的日子,学生激情的为我唱着《2002年的第一场雪》;我也想念每逢农历三、六、九的集会和集会上便宜的水果;我想念我可爱的学生,在我上课写满黑板无处下笔的时候,热心的为我擦黑板;我想念我们上课时笑成一团的情景,想念自己讲一个逗人的笑话,还没有讲完,已是腰腹俱痛,直不起身了;想念批改周记时那种心与心的交流;想念寒假回家时学生的挥手送别。想念的很多,很多。我轻轻的来了,我又悄悄的离开了。我不能带走什么,因为我留下的太少。我是在学生期末考试的那天清早走的。带着我的行李箱,走过学校的长长林荫道,不时回头看看我住过的那一间小屋。
在这里,我曾经哭过,泪水湿了枕头,因为想家,因为孤独,也因为水土不服,身体不适;但笑容流淌得更多,留在我安静的备课,开心的上课中,还有学生的喜爱与尊重中。
走在烟雨迷蒙中,天色愈益昏暗,再美丽的大学校园也显现不出平日里的绚烂。一切都湿漉漉的,雾气缠绕的武汉。现在的山东又该是干冷了吧。不记得是谁这样说过,他说人生漂泊的前一站都是自己的故乡。在我看来,也许可以这样理解:离开一个地方,心总会还栖居在曾经的时空中。雁过无痕,但它飞过;花开花谢,它曾烙印在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