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牛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忘记那草场上奔跑的牛群，还有无拘无束牧牛少年。少年拿着皮鞭，追逐在草场上，守护着牛群。天边湛蓝苍穹，远山青黛如眉，微风拂拭轻身而过，远处有缓缓流淌河水轻歌曼舞舞，叨絮轻快乐章，抒写一曲牧牛图。每一次置身于此，总能感悟惬意盈然。回归大自然，享受无限静谧空旷下体会出的乐趣，知足而已。

牛群乖舛难驯，总不能静下心吃草，东蹿西跑，食入腹中地食物终究不多。有淘气孩童不时驱赶，使牛群来回奔跑。草场边有大片林木，还有荆棘蒿草，杂乱丛生，无法入足。山林中总会传来各种鸟鸣及其它动物们飞行或爬行时发出的响动和挪动声，或凄婉，或美妙，或动听，或哀绝。声声敲击心头，句句摄人心窝。人类知愁善感，殊不知动物同样拥有，只不过谁也无法知悉彼此。

在夏天雨后，阳光普照下，空气干燥，酷热难耐时，牛群安静在草场上吃草的时候，少年们便喜欢跑到不远处大水塘里，脱掉衣服，就旁若无人地跑进水塘里，蹿上蹿下地游泳，来回游动，有水性好的少年干脆钻到水底下，老半天不起来。在伙伴们惊呼寻找之时，才浮出水面，露出一张得意神色，憨厚地笑，露出两排洁白牙齿。呆在水中，感受凉爽，不愿意起来。直到大人们叫喊，或者水塘主人闻讯叫骂着赶来时，少年们才惊慌失措地爬上岸，顾不得穿衣，瞬间便消失在水塘边，留下水塘主人气急败坏地望着远处，使劲地骂。水塘回复平静，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喜欢趁牛吃草时跑到山涧溪流中，穿行在乱石水流间，摸索前行。翻起溪流中一块块石板，不厌其烦。抓螃蟹是少年们最为热衷的娱乐方式，如果运气好，便可在石板下抓到好多大大小小的螃蟹，然后用青藤拴起来，连成一窜窜拿回家中，成为一道美味。

经常把牛赶到山里进行放牧，山里水草丰盛，而且鲜嫩。每天早晨便起早床，与许多人家的牛一起，赶到山里，让其自行觅食，这样的结果往往都会使牛吃得更饱。早出晚归，是牛在农耕过后最好的放养方法，不消两个月，便可养肥，把往日消瘦一并薄发。于是，便经常趁下午赶牛回家空隙段在山林间尽情玩耍。

如果是秋季，少年们最爱到山林中放牧。喜欢到山林间寻觅各种各样的野果，最多是山楂。有橄榄，野柿子等。每次都会有许多收获，让少年们喜笑颜开，不胜欢欣，常常都会感觉很满足。少年悸动的心总无法遏止，好奇与观望不能满足探知欲望。无论山林中如何苍青，风景如何优美，皆不可使人流涟，他们要的只是满足于自身最简单的无知欲望。在不知不觉间，便悄然远走，留下一片灰白色喜悦。

时光茬逝，流水尽去，少年已然长大。昔日少年不再年少，从小学到初中，从初中到高中，然后各赴前程。无论置身何地，都必会难以忘记少年时在那草场里，山林间牧牛时候，开心快乐，无忧无虑地时光。已经变得模糊的记忆，总难以抹去。忽然间发觉，很多年过去，昔日牧牛情景，终不再有。那青山远黛已开始羞涩，变得灰白；湛蓝苍穹依旧，同是一片天空，却感受着不同的心情，原来湛蓝天空已经淡了。

从来没有想过，当自己再次握着缰绳，牵着牛走向曾经留下过许多脚印的山林时，脑海深处记忆会被重新拉回，淡忘许久画面再次掠过眼前。青山依旧，蓝天常在。面对着的已非昔日少年，岁月风尘，人间沧桑在脸上刻下淡淡地痕迹，痕迹虽淡，看见，还是触目惊心。那一刻，感觉到，走过后的路，留下深浅不一地脚印早已被岁月填埋，抚平。

身后的山在严冬过后，一片萧杀荒凉，仅仅只在灰白色中，夹带着些许颓靡的绿。许多年过后，再次赶着牛到山林间放牧，心中何曾料想过。只是，心中激情早已不在，换而代之的是，那最后一片荒凉。还有牛群中传来尖声悦耳的哞叫。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