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疼着你的心疼

老太太病重，几种并发疾病已经无法接受传统治疗了。老头带她回了家，按医生的嘱咐吃药维持。每隔几天老头就跑趟医院买回大堆瓶瓶罐罐的药。照例老太太要盘问每瓶药的价钱，计算每顿大把的药要吃掉多少钱。风风雨雨节俭了一辈子，到了不差钱的年月也改不了骨子里的习惯。老头照例找出老花镜戴上，坐在老太太身边，翻出记有价格的单子，手里拿着计算器，加减乘除后，一样样告诉老太太，一瓶多少钱，一片多少钱，一顿吃几片多少钱，一天总共多少钱。那迟钝的动作、认真的态度像期末考试的孩子。计算出来的价钱总是够便宜，老太太还要嘟嘟囔囔抱怨费钱，然后听话地继续吃药。

除了老太太，谁都知道这些药的价格不止十倍于此。在生命的脆弱面前，这是老头子最后的挽留。

生老病死苦是人生无法避免的沉重，但生命走到尽头的时候，身边有这样一个倾其所有付出而不需要你知晓，能够心疼着你的心疼的人的陪伴，先离开也是一种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