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手札(二)
剩下的痛苦等着你去承担。
亲人,当你从手术室里被着出来,我看到麻药弥散后的苍白在你脸上呈现,你的胸膛插满了管子,缠上了纱布,你微睁着眼,这一刻起,所有的疼痛将蠢蠢欲动,从波动的胸开始,困扰着你以后的日子。
医生简单的吩咐后,我看到检测仪开启,仪器上有一个心型的标志,一闪一闪,那些反映心脏的数据便上上下下,起起伏伏,把一种巨大的宁静映衬着。医生说,三行数据的中间那一行如果呈现出不到“90”的话,病人将出现危险,因此要叫醒她,并呼唤医生。大半个夜晚,我的眼睛便在那些数据起伏中游移。输液瓶的滴液从软软的胶管里滴下,一瓶将完时,我及时关上了活塞,并小跑着叫护士换药。余下时间,我三次为她测量体温:第一次,仅仅35摄氏度,第二次也只有36摄氏度,第三次还是只有36.5摄氏度,我问问医生,她说病人刚作完手术,体温低是正常的,我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亲人,整夜整夜,你的哼声不断,那是痛苦的直接产品,最深的痛苦或许在灵魂里藏腋着,流着浊黄的汁液。夜雨萧萧,撞击着玻璃和雨篷,亲人,长夜漫漫,你的痛苦叫我们如何分担?或许,我只能无力地守着,凝视着从你体内拔出胆管里的毒素,带着你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