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扬之水扬之水
许多年以前,订过《文史知识》杂志,记得经常看到扬之水先生的文章。但看她的书是今年才开始的。
今年八月,应文友之邀,赴青浦图书馆参加扬之水的讲座,主题是“藏身于物的温暖与快乐”,依旧是古名物考证方面的知识,是先生的专长。机会难得,不去当然可惜。但去之前对她却并不了解,误以为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夫子。直到讲座开始,扬之水先生登台,才大吃一惊。正如原《读书》杂志主编沈昌文所描述的:是“一位身材短小、名副其实的小女子”。
这样,就有幸认识了扬之水先生。当然只是我认识了她,她并不认识我。
也是在这一次讲座上,知道了扬之水原名赵丽雅。活动中,有读者提问者受赠、门票抽奖两个小节目,参加者有机会获得扬之水先生的《读书十年》签名本。我们同去的一位年轻女文友,东北人,心直口快,胆子很大,举手提了几个有意思的问题,好像是她想买玉镯,请先生指教,扬之水微笑,回答了她的问题,文友同时获得了赠书。
活动结束,青浦写作协会将扬之水的《明式家具之前》人手一册送给我们,据说是特地从网上买来的。细微之心很令人感动。
回来后,在网上下单,买了《<</SPAN>读书>十年》(一、二、三册)、《诗经别裁》、《古诗文名物新证》等几种书,可惜至今没有读完。
不久前买了一本董桥的《记忆的脚注》,其中有一篇专写扬之水,篇名是《扬之水笔下香事》,董桥读了扬之水的新著《古诗文名物新证》,书中写宋人沉香、写诸香浅识、写龙涎香品,董桥觉得很亲切,“隐约闻到旧时南洋丛林中那股泥香和木香,顿时心远梦远,时空交错。”董桥说:“整部书写得那么沉实而有情有趣,靠的是她这多年来在中国社科院文学所埋姓埋名埋头用功的傻劲。”董桥在书中好几处都称“我的朋友扬之水”,足见对她研究学问的赞赏。
较早写过扬之水的要算张中行先生,他的《负暄琐话》、《负暄续话》和《负暄三话》我买到了后两本,是好几年前买的。《负暄三话》中有一篇《赵丽雅》,当时肯定也读了,但后来没什么印象,也一直不知道赵丽雅就是扬之水。从张中行的文章中,得知扬之水还有一个名字叫赵永晖。当时,扬之水已是《读书》杂志编辑,张中行经常给杂志写文章,“来往就多了;关于她,所知也就多了。”当然,一开始时,也曾以为扬之水是男性。张中行所了解的扬之水,少女时期在北京王府井大街一食品店操刀卖西瓜,还开着卡车运过货,一干就干了七年。她上班开卡车、卖西瓜,下班看书写文章,后来给《读书》投稿并发表,再后来终于被发现,调入《读书》编辑部。扬之水喜欢聚书,工资和稿酬的百分之八十用于买书。张中行在文中这样写:“我,不避自吹自擂之嫌,一生没有离开书,可是谈到勤和快,与她相比,就只能甘拜下风。”读书之快,张中行举了一个例子,王泗原的《古语文例释》和《楚辞校释》共80万字,扬之水只用一天就读完了。
张中行曾问过她这个笔名的出处,回答是《诗经》中的《王风》,问其取意,说是没什么深意,“只是念一遍,觉得好玩而已。”
《读书》杂志的主编沈昌文,在《八十溯往》一书中也有一篇《开文化卡车的扬之水》的文章,提到扬之水的简历:读过初中,插过队,做过售货员,开过卡车……惊讶之余,觉得合适,便破格录用。谈到她跟作家、学者的交往,“对她反应奇佳,因而效果也十分特出。”沈昌文写道:“作者和编辑的交往到如此莫逆的程度,实为我毕生所仅见。”
今年3月16日的《文汇读书周报》上,发表了黄裳先生谈《采蓝集》的文章,对扬之水的这部书予以很高评价,他说:“近来于古诗词多有‘赏析’之作,集诸家之说成为词典,议论纷氲,乱人心目,或众口一词,浸成共识,都不理想。像扬之水这样独抒己见,启人心智的作法,颇不多见。凡有论说,皆常年玩索所得,非命题成文,仓卒完卷者可比。笺注部分,亦多年积累所得,有乾嘉朴学的影子,也有新时期比较文学的痕迹,新鲜别致,读之意远。”
这本《采蓝集》是2007年扬之水的自印本,只印了300册,如今已很难寻觅了,孔夫子旧书网上标价高达一万元,令人咋舌。可见一书难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