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冬抄书
手机上的气象快讯提示:今天是立冬,最低温度7到8度,立冬后,冷空气加强,气温下降趋势会加快。之前只抄书,现在连天气预报也要抄了。这便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吧。
早晨,六点不到,妻又像平常一样在楼下叫我起床。她每天早起,煎中药,烧姜汤。妻患胃病多年,今年,经葑门横街的许祖浩医生医治,大有好转。许祖浩之父许伯安,是苏州民国时期的十大名医之一,前不久,我写了一篇《红板桥畔流水声》,发在《苏州日报》上,讲的就是许伯安和许祖浩父子的事情。
许医生叫我妻子每天喝点姜汤,驱驱寒,对治胃病有帮助。妻子遵照医嘱,每天早晨服用一小碗,姜数片,加冰糖。后来,叫我也一起喝。她认为,喝一点有益无害,我只得从命。妻命难违,况且她也是一片好意。有空翻翻《本草纲目》,看看老姜的药用价值。
喝过姜汤,煎好中药,六点左右,妻去上班,我开始看书。这几天正在看理洵的《与书为徒》,算是比较认真,但速度不快,两三天时间,第一辑还未看完。书共分四辑。理洵的文章属于书话一类,篇幅不长,千字文,写得极好。我迫不及待地写了一篇短文《喜欢》,一是表示爱看理洵的书,二是因为理洵这两个字用得特别多。据说,这是作者的第一部书,他一定很看重,花了很多心血。
最近,我也有出书的念头,马上就是知命之年了,弄个集子,选五十篇文章,算是对自己有个交待。于是,将自己的初步想法写成《五十痴想》。几个朋友看了都鼓励我出一本,有的说要书号,有的说不要。我想,实在不行,不用书号也可以,就少印一点,五十本,或者一百本,送送亲友即可。靳逊先生留言,好像没有提书号的问题,只是说五百太少了,印一千册差不多。他还建议,书中配一点插图,选一些江南旧景的图片,不必太大,清晰就行。意思是图文并茂,精致一点。照他看来,书号是要的。
老实说,虽然想出书,但顾虑还是有的,自己的文章毕竟写得并不好,比我好的多得是,他们的书都难卖掉,我的书会更惨。即使免费送人,人家也不一定爱看。这样一想,出书还有意义吗?似乎不出也罢。
靳逊先生不仅读书认真,而且,给博友留言也极其认真,要么不写,写了就不是马马虎虎敷衍几句了事。这样认真的人不能说没有,但肯定不多。记得第一次大概是一两个月以前吧,我写了篇《董桥,你读懂了吗》,他不知怎么看到了,就在我的博客里写了一段很长的留言,说了一些鼓励的话。今天下午,快下班了,我又看了下自己的博客,发现靳逊先生又在我博客里留言了,三篇博文,他竟然写了一千七百多字的评论,尤其是《新书真贵》,他写了九百多字之多!我的原文也只有一千一百多字。
他的留言,有个很明显的特点,就是真诚,几乎不说或很少说假话、客套话,这是很不容易的。还有一点,他的评论总是写得很准确、到位。我知道,他给我写留言,并不是说明我有写得多好,恰恰相反,是我的东西跟好文章还有很大距离,需要多读书,有待提高写作水平。写作似乎不难,难在写得好。好,就是一个高度。
靳逊先生说:“这几天集中时间读胡忠伟、王文静,没有书是从博里下载他们的文字之后打印了躺着读的,每年的这个时候,总有那么几个博友的文字值得我花一点时间读读,从前的寞儿(安然),去年的怀一、理洵、杨暖、李娟(陕西)、沫色等,我知道我的视野有限,但读他们总是心仪、喜欢的。”他提到的这些名字,王文静是在他博客里看到介绍后知道的,包括正在读的理洵也是,其他的都不知道。
《与书为徒》的第一辑看得差不多了,早晨看了《采蓝》、《密码》、《闲话》、《青灯》等几篇,一直看到《排排坐,?太阳》,然后就上班去了。晚上,喝了点老酒,开始写这篇《立冬抄书》;写了一半,看第一辑的最后一篇《难处》。
理洵是个容易满足的人,他在自己的园地里耕种,就感觉是幸福的。“昨天的太阳很好,和青一起在太阳下走,觉得很幸福。”青是谁?不知道。理洵没说。
他在钟叔河的《青灯集》里看到一个故事,说宋朝的大官梅询,办公室里坐得累了,头昏眼花,就出来走走,看到门外有个老兵躺着?太阳,还伸懒腰,梅询感叹,多快活啊!又问老兵:“认不认识字?”老兵回答:“不认识。”“那就更快活了!”梅询说。
最后一段,我还是抄一下吧:“梅询后来做过好几个地方的转运使,包括陕西,他是宋太宗时的进士,有丰富的官场阅历,活了七十八岁,死后欧阳修给他作过墓志铭,收在《欧阳文忠公集》里边。因为他识字,即使?太阳也感觉不到‘更快活’的快乐,就这样一件简单的事,于他,却实在是太难了。人,真是各有各的难处了。”
理洵有难处,我当然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