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嗜书

我本嗜书

（一）

小子姓勾名吉有，字颖川，别号乐逸,津门人氏。先祖世居渔阳古镇.先太曾祖移徙至群山之间,?河岸边,庄名桑园.世耕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四世而倚之为家业.至吾侪五世,皆欲挣脱枷锁翱翔瀚宇之间,腾越激流之巅.欲则何求?涉江湖而利剑,居庙堂而书山.为达此欲，父以精悍而憔悴,岁月沧桑;母以慧慕而褶皱,风餐霜严.历廿载辛劳而犹欣然,以有希冀也.家徒四壁,犹望二子发展;减衣缩食,企盼双儿争先.至彼时把家牵念,为人父母者将福享受乐安然.

某以聪慧精明淘皮捣蛋入学,其时颇不安宁：前三年级,成绩稳居前三(计三十余人);嗣后二年,二十名里(计二百人);嗣后四年,稍有动荡,虽经努力，仅入县第二之上仓高中;于斯三年,或中等偏下,或优等而中,不齐.终以百名开外之成绩（524，超一本线22分）入铁道大学.辗转至今亦一载矣.

（二）

回首廿年以来,淡然以滋味,恬然以甘涩,素然以着装,正然以心术.某除嗜书之外并无他好.固本原之,始于十二周岁,所观第一部书为清侠义小说《说唐》,以后益发不可收拾,除家中外祖父之藏书《水浒》《封神》外,另搜罗于大伯家,几尽观其所有.而后或购或借,不一.或父在津，极尽央求使购。或得暇至县城，必购一二方归。购之大是不易。

至高中时,手有余财,皆以购书,宁受饿一时而不忍不购所好之书.于斯三年共购不下百部,所出亦达千元,非挚好于斯者安肯为此荒唐事乎?！宁不食以俭购书,极手段以校外购书,人尽皆知,家严慈亦数度非之,晓理动情,终则阳奉阴为,不稍一移.终有“一本书和一封信”之事，后有详述。今日观之，以千元消费于此,委实不该.

本当适可而止,孰料涟漪再起:又于大学校院附近旧书摊寻“宝”,至于马恩列斯毛周朱刘邓陈江,选集皆购之,将帅诗词亦寻焉,其他亦择某所爱者购之,至于是亦数百元矣！

（三）

今观某书,新旧此类几五百册矣,苦于无处置之,然兴犹未已,继续求购.然则冲动而购者已少,心数度（音夺）而购之,以限数量,以余财额,以为生计.毕竟家无盈余,经不得某如此之挥霍哉！

今观某所购者,大抵如下类:马列著作,中国古典，现代文学,世界名著,将帅系列(人物传记),其他类别.

某初看书,喜古典,尤喜内含诗词者,即明清小说也。此余所以喜好诗词之故也.非读李杜,实则难登文学殿堂之明清小说引导者也.于斯乃时或仿之，吟哦一首,夜继日以,渐趋娴熟.

初中四年,间或读以世界名著,不加领会精神而罢之.故只知其名者著者,内容精髓gonewiththewind(随风而逝)矣.所读者亦颇有历史著作,如共和国将帅之故事逸闻，历代演义,由此引发某之兴趣,至于今日,不移此志.

至于高中,接触愈多,所读愈多，仍将嗜好贯穿之,补充所不知者,其中尤以将帅为甚.或杂之中外名著。斯时读者皆钱财易之也.学校查课外书益愈严厉,所购者多,所读者少,唯移至家中束之高阁而已.本想高考后一一读罢,然仅其三四,余者仍未,惟时或摩挲而已.或曰高考后于此兴趣渐减,或曰心情使然(待成绩之出,盼大学之入)。

高考暑期仅读巴老《激流三部曲》,余者不几.至于大学,图书馆之浩瀚,尽足以充饬微渺之心田.然则见外有旧书者,必择中意者购而束之,假期使随归家,类而分之,时或摩挲之,以为宝,以为精神食粮.

今者回家,见如许之多,摇头抚首而叹息,何乃竞至此之繁也.家世贫农,创此景者,某始也.不知喜耶?悲耶?

（四）

家严至津烧锅炉,月仅千五余;家慈持家,手足皴裂,至于血肉.此次回家，窗以塑料布封闭之,防烈风之侵;门已腐朽不堪,仅余其形.家中物什,皆历尽沧桑而犹存者,犹以为必需,不以易新，拮据之故哉！.伤哉痛心哉！想我生斯世二十载,索取而无给予,尽父母之奉献挥霍,不知勤俭,反尚鱼肉,堪堪何为哉！所购书资,皆血汗换得,出入如流水,不一犹豫.虽书中有颜玉金屋,不可以为生,待后时势趋行之可也,何以此拮拘时甚?！是故亦需反省矣…

（作于2010.11.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