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与人
受到惊吓,它们会像人一样的恐惧;小受恩惠,它们会像人一样的开心;偶有不爽,它们也会像人一样的嗔怒,它们是猫。
在与妻子凯瑟琳结婚之前,Smashie是一只被她收养的流浪猫,第一次看到它时,灰头土脸的,但招人怜爱。结了婚之后,我搬到了凯瑟琳这里,Smashie好像不欢迎我的到来,除了女主人,它把我看做是这座房子里除了它之外的另一个男人,我记得很多天,每当我一躺在床上,Smashie都会跳上我的腹部,肆无忌惮的一路走到胸脯这个部位,不是为了亲昵,而是为了发泄愤怒。这点,我从它的表情和动作的急促上明白的看得出来。
一天凌晨,大概三、四点钟的样子,我忽然被周围空气中少有的焦躁弄醒,Smashie像往常一样躺在自己的床上,我打开灯,发现Smashie的一只爪子正在流血,我忽然想起下午Smashie趴在邻居家的车下乘凉的情景,一定是车子意外启动,Smashie的一只爪子被卷入轮下,赶忙叫醒妻子,我们急匆匆的送它去宠物医院,之后不久,动物医生给Smashie做了手术,它的爪子幸运的保住了,只是回家时,受伤的那只爪子上多了厚厚的绷带,平添了这种“禁锢”,Smashie很是不爽,烦躁时,尽管其余的爪子已被固定,它还是会像孩子一样,试图用头部去碰触爪子上的绷带,好在无功而返。除此之外,Smashie绝对称得上是一个配合治疗的病人----每天按时服药,不再外出。每隔几天,我和妻子还要带它去复诊,有时看着Smashie痛苦的表情,我们更希望它尽快好起来,回到原来的样子。上帝保佑,用了三个月的时间,Smashie完全康复了。
谁料想几年后,Smashie回报了我当年对它的救助。那一年,我遭遇车祸,每天苦闷地躺在床上,Smashie成了我的开心果,它还像最初的那样,跳到我的腹部,一路走到我的胸部,然后躺下来,安静地陪着我。与几年前一样的动作,只不过这次它的动作不再是愤怒的,是乖巧的。在我身边,Smashie几个月的陪伴成了疗伤的最佳药剂,从病人的角度上,我想更重要的是在精神和心理上。
无独有偶,Inky也是一只被老格林夫妇收养的来自动物避难所的流浪猫。与我和凯瑟琳不同的是,老格林夫妇孤单地生活在郊外的一个大农场里,没有亲人在身边,每天在身边能动的活物只是几只猫。多年以来,农场里机器的轰鸣声使老格林基本上已经丧失了听的能力,所以与动物交流变得非常擅长,几年来,他了解每只猫得一举一动,而猫也好像体会得到老格林的喜怒哀乐。
八年前,Inky来到这个农场,和其他五只猫猫一样,老格林没有指望它能给这个家带来什么,反正多一只并不多,少一只也不少。人猫共处,相依为命的那种,相安无事。
2009年1月的一个晚上,Inky却做了一件永远不同于普通猫的事情。
那天晚上,和往常一样,老格林去地下室关闭火炉,一切就绪后,当他在楼梯的顶端关灯的时候,意外滑倒,后背撞上了身后的一个箱子,随着箱子的倒落,将老格林重重的从楼梯最高处砸了下来。躺在血泊中,几近休克,他想喊救命,可是卧室在这座大房子的另一端。无奈之中,老格林突然发现Inky竟然出现在楼梯的顶端,或许是箱子跌落时巨大的声响惊动了它,“去叫Brenda来”,老格林几乎用尽了最后的气力喊着。
奇迹出现了,Inky飞快地跑向卧室,见门是关着的,它几近疯狂地挠抓着门,直到老格林的妻子Brenda打开门。然后,由Inky引领,Brenda发现了已经奄奄一息的老格林。六个月后,尽管有点瘸,老格林终于能自如活动了,他似乎变得更加离不开那些猫,每天与它们交流,尤其是Inky。
英文中有一个词“Social”,这个词告诉我们,人不能孤立地活着,我就在想,是不是也包括动物呢?与人一样,情感人畜共有,并且相通,被这种情感感动着的人们,每天都有,绝不止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