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哈大高铁之旅
2012年12月7日,俺也在偶然间乘上了一次哈大高铁,那情景,着实难忘。
那天是周五,每逢周末下午下课,我都拎着包急忙赶往沈阳北站,像跑通勤一样加入回家的队伍。虽然哈大高铁开通令我欣喜,但我还是想买普通快速列车回鞍山,一来我坐过很多次高铁了,想必高铁大体一样,二来鞍山高铁站在西面郊区,回家辗转多有不便。当我排到售票口,售票员告诉我,普快车没有票了,最早的是19点34分的高铁,到鞍山票价31元。还要等两个多小时,可眼前没有别的车,再出去寻,又天寒地冻的,就这样,转瞬间,我买下了D8020次高铁。
买完票,立刻掏出电话向老公求援:“喂,老公,我买的是高铁票,晚上八点到鞍山,你能来接我吗?”想想天那么冷,平日里自己外出上学,老公承担家里全部,实在不忍再打扰,打电话底气不足。想不到老公在那边接电话底气十足:“好的,我接你。”我开怀。
回家心情如飞,等车是一种煎熬,但想想乘上车就等于到家了,焦急顷刻间被愉悦取代。
在沈阳还没有检票,老公便来电话,告诉我他已提前抵达接应。“天太冷,在候车室等我啊?”我怕他在外或车里冻着,嘱咐着。
检票了,我正疑惑检票员怎么站在两旁不检票呢?很快人群把我推到了票口,哦!原来是自动检票机在检票,还有这种设备呀?照着前面旅客的样子,我把票从下面插口送进,顷刻就从上面插口出来了。收起票,走入寒气逼人的站台,发现站台边的横线上写好了各车厢号,下来的人主动寻找位置排队等候。一会儿,一列白色的海豚型列车从北向南嗖然平稳地钻进站台,准确停靠在各车厢队列前。我一脚迈进车厢,车厢的门自动敞开,像恭候已久的服务人员向你点头,心里顿生暖意。
原以为哈大高铁都是从哈尔滨起发的,还不是,这列车是从吉林始发的,到大连该是晚上九点多了,但车上座无虚席,还有稀稀拉拉的旅客站着呢!怎么这么多的人乘车呢?哪趟列车都是满满的,我真不明白为什么车越多出行的人越多,人们南来北往蜂拥而至像不要钱似的,高速化的时代人们的观念真的在变。
真好,我买的A座正靠在窗口的位置,车开动了,我一会儿趴着车窗看风驰电掣的夜色,一会儿注视着车门上的显示屏,显示屏缓缓流动,显示着下一站站名和逐渐提升的列车时速,不到五分钟,列车时速已达190多公里,据说现在还是慢的,冬天为确保安全,高速列车时速控制在200公里,春天以后,时速可达300多公里呢!那时,从黑土地的哈尔滨到蓝色海洋的浪漫之都大连仅需三个多小时,真是奇迹啊!因为提速,我多了许多美丽的遐想,思绪飘荡……
我的老家在黑龙江五常市,记得童年时回老家,辗转好几段车,颠簸20来个小时,到了老家人困乏的饭都吃不下了,倒头便呼呼大睡,而三十年后的今天乘高铁两个多小时就到老家了。今天夏天,漫山遍野绿油油的季节,我想回一次老家,寻找父辈的遗迹,看看儿时插秧的地方,祖祖辈辈世代耕作土地如今怎么样了?参加抗美援朝的父亲生前天天念叨老家,身体不好的他生前最大的期望回家乡看看,期望死后把骨灰送回老家和爷爷奶奶埋在一起,因为远,未能如愿,一切都成了遥远的梦。而今,九泉之下的父亲不会想到,才几年,天堑变通途。
高铁上的人和我一样兴奋,坐在我旁边的两个女人更加古老的话题拉回我的沉思。一位去大连的女士说:“我的家乡瓦房店农村,有的老头老太太一辈子也没离开过耕耘的土地。有一次,一个老太太问我:‘火车啥样的?’我告诉她:长长的,像毛毛虫那样的,不过,是铁做成的,跑起来很快。”末了,那女人叹了口气说:“我真不知道怎么形容她能明白。”
难怪老人不知,仅这三十年飞速变化超过了几个世纪,电视、汽车、电脑、通讯、高铁,面对日新月异的科技我们中年人不断学习都跟不上了,看着青年人在车上娴熟摆弄现代化信息,我常常望洋兴叹:“这已是年轻人的天下了,我们老喽!”
“还有多长时间到鞍山?”老公电话询问。
“快了,再有十分钟,你在哪儿等我呢?”
“在外面,候车室不让进。”
天啊,这么冷的天,为等我在外面呆了半个多小时,我心疼坐不住了,走到车门口,打算开门第一个冲出去,让老公少冻几分钟。
车稳稳地减速,毫无察觉到鞍山了,下车的人陆续走到车门前。
“怎不见列车员来开门?是不是忘了?”我急得直跺脚,脱口而出。
“自动开门。”一位旅客的话音未落,门像充了气一样煞地开了。
我冲出去,想不到,我们这中等城市车站的检票口也是自动化检票设备。
“一路现代化。”我神奇而兴奋地向迎候我的老公报道路况。
“冻坏了吧?”抚摸老公冻得涨红的脸,万般情义涌上心头。
“没有,你看我的手是热的,我在雪地里走了半个小时,郊外的雪真白。”
出了站口,在寒风中,我们回望着夜色中新建的鞍山西站,规模真的不小,这个蹩脚的地方过去少有人来,从今往后将成为鞍山通向外界最重要地方了。
什么都在变,只有深深的情义随岁月更迭更加淳厚珍贵,回去的路上,我深情地望着长满密密胡茬开车载我回家的老公,心里暖呼呼的。
2012年12月11日上午沈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