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小毛姑
我生日的前二天白天,小毛姑发信息祝贺我,她生日的后一天晚上,我躺在床上打电话祝福她,并连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说,算了,我们二个半斤八两,你别怪,我不气。
放下电话,我仍忍不住好笑。因为距离,我和她正好在一个月内互相闹了个笑话,因为惦念,无论相隔多远,彼此的祝福不变,因为情义,无论什么样的错误,我们都一笑而过。
夜深,我无睡意,只因想起了小毛姑。小毛姑其实是我先生的婶婶,比我们只大六岁,她常说同年叔侄如兄弟。而我们之间也真像姊妹一样,当着外人我尊称她小毛姑,私下我唤她为毛毛——她的小名;人前她呼喊我文灿,人后她叫我文陀。她刚进入人寿保险公司那会,聪明的她常打着我的名号招揽“生意”——我们家文灿早买了。在相对闭塞的山村,我确实有一定的影响力,因为我曾当过一任村支书。而且早在2000年我就为家人购买了人寿保险。这比我帮她介绍几份业务更有意义。渐渐地她的单越接越多,成为了她们那个团队的业务骨干。常常获奖——出去旅游,北京、海南、杭州等地她都有机会去过。她常对我说要是我读了你那么多的书,要是我有你那么会说话,早就是经理级别了。每次回家,她和她的家总有新的变化,要么买了新家电,要么就是她换了新摩托,要么就是房子装修了,要么就是她做了新发型,要么就是又出去旅游拍了相片------
她喜欢打麻将,而且不分大小,不分时间。第一次赢钱的情景至今我仍记得,那时她们家建新房,一家人都住我家。那是她第一次打麻将,也不知是晚上几点了,她把我推醒:快起来,看我赢了好多钱。待我从床上坐起来,一看,她正从身上的口袋掏钱,在我面前堆成了一堆。我睡意朦胧,她却说帮我数钱呀。我不知道她是走运,还是有赌命,九四年,一个劳动力一天的报酬十元,而她一晚上就赢了三百四十元。把她兴奋得一晚上睡不着。
乡间的小路上,常有我和她匆匆地脚步,那是我和她一起出去购小猪崽——本来这一般都是男人的事,因为她的能干,所以每次她们家购小猪,自然就成了她的事。因我平时无所事事,所以她就有了伴。每次看她费尽口舌谈好一笔生意,对她的崇拜油然而生,她那种特有成就感的样子,也常常感染着我。回家的路上,我说你是不是还可以砍点价,她说:潲锅的银子是捞不尽的。嗯,知足常乐!如今我住在城里,她也早就不喂猪了。但是我们常常不由自主地就聊到了那时一起去购猪的经历。
最难忘的是三岁的儿子晚上突然发烧,昏昏沉沉地睡着。我站在院子里把她叫醒,她立马就和叔叔奔过来了,抱起儿子就往乡卫生院跑,我和叔叔跟在后面,快到医院了,儿子突然醒了,说:叔?,我们去哪?小毛姑才说:仔仔啊,你吓死我了,快,叔公公来抱。月光下才发现叔叔因为走的急,只穿了件背心,而婶婶一只脚上是布拖鞋,一只是凉拖鞋。听到侄孙子说话了,一放松才发现手已是又酸又麻。回来的路上,聪颖的儿子一首又一首地背诵着唐诗,喜得小毛姑忘了一天的劳累,一直抱着他左亲右吻的回家了。这一份恩情至今想来仍令我感激。
上个月她给我来电话,报了驾校,我说好啊,到时候我陪你一起练车。她说我理论都过不了。我告诉她不要急,到我这里来,在电脑上多做一点题目。她告诉我自己买了笔记本电脑,现在正在学习。真替她高兴!
今夜,愿你做个好梦,好梦成真——我的小毛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