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儿子展翅双双飞

天蒙蒙亮，我来到儿子的床前，端详睡梦中的儿子。许多年来欣赏儿子对我来说是莫大的享受，他们是那样地可爱，鲜润的嘴唇，高高的鼻梁，调皮的眼睛，扬起的眉毛像一对翅膀，飞向生命的奥秘——看过了千百回熟悉的脸庞还是那样的让妈妈百看不厌。

而此刻垂下的眼帘掩着太阳和月亮，睡梦中的你们口中嘟嘟噜噜，说什么？听不清。我一直把梦呓视为无法破译的密码，但是喜欢听，尤其是在这喃喃自语中看着一抹曙光悄悄地踱上窗棂。

二十个寒暑，儿子在我注视下一天天长大……

2009年9月5日的清晨天朗气爽、秋色宜人。和煦的阳光透过淡淡的云层照在窗户上显得格外亲切，好像是特为儿子们送行。我叫醒甜睡中的儿子，我默默为你们做早餐。儿子即将远行，为着理想为着抱负。我相信人生的每一种机缘，我们相逢在一起的日子，一定会在他生活的匆匆行色中停住脚步。想到从未离开过妈妈的你们即将离巢远飞，开始新的行程，从心里泛起一丝酸涩却又夹着阵阵暖意，有一种与儿子分别的失落感，但更多的是一种幸福感。

儿子第一次出远门，妈妈也按照上辈人的习俗，为你们一人煮了六个鸡蛋，买了两封雪片糕，并准备了一个红包，以表达妈妈对你们的祝福，上辈人说这样出门吉利。

刚刚洗漱吃完，儿子们慢腾腾的准备行装后正是早上八九点钟，明亮的阳光照射在城市高高的楼房顶上，铝合金窗户涂了一圈又一圈金色的光环，反射出绚丽夺目的亮光。小舅舅，小舅妈早早的送行来了，姨姨（我的铁哥们华英）开车来送往火车站，行李又多，大家忙着搬上车。

车子徐徐开动，舅舅点燃了鞭爆。听着渐渐远去的鞭爆声，我坐在车里心里既是喜也是忧，儿子们走了，背着大包小包的，行走在他们的世界里。或许我永远走不进儿子们的视野，短暂的人生，每一步设计，都成定局，无法返回，也无法改写。

不知不觉中车子已经开进了火车站，我们母子三人上了火车，看到满车厢都是家长送孩子上学的，可见现在的孩子们多幸福啊！

我们一路聊天，与儿子聊得最多的就是人生意义了，把我四十多年来积累的人生经历传达给儿子们，希望你们走得更稳、更好、少走弯路。在人生的舞台上，无论自己演得精彩与否，到时都要拉上帷幕，也势必会留下许多欣慰和无法挽回的遗憾。所以，只要认真做了，就不必后悔。我还时不时和你们聊聊怎样理财，教你们怎样花钱。勤俭节约，特别是在物质丰富的今天，更难能可贵。你们就当作是每个月领工资，每月只能领这么多，要怎么花才是最应当考虑的。

俗语说：“穷养儿子富养女”、“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如果男孩子从小生活在物质条件特别丰厚的环境里，容易形成优越感。多数有钱人家的孩子不都变成纨绔子弟了吗？多年来，妈妈一直恪守一个信条：“千万不能拿过多的钱给孩子养成乱花钱的习惯。”控制你们用钱的生活环境更有利于塑造你们积极向上并努力奋争的心理，让你们从小就有责任心，有耐力、能吃苦。本来现在这个社会，男人的压力就很大，如果从小一直都很顺利又不用太多努力便可以得到很多的东西，未来如果遇到挫折会承受不了的，或者承担不了太大的压力而容易放弃。你们说说是吗？

大概三点就到了南昌，你们大哥（大伯父的儿子）康明早已在车站等候，帮我们安排好住宿，这几天可忙坏了他。

大家伙五号六号两天时间报到，我们六号来到大家伙的学校，学校很宽，一进大门我们就随着他们写的“少数民族本科”走去，那里已经有高年级的同学在那等候我们，帮我们报到，领被子，军训服。因为我们迟到一天，有的四号五号到的同学，他们已经开始了军训，当他们领着我们往写着“少数民族本科公寓楼”走去时，看到那四床四橱，里面还有一卫生间，有洗手盆，还有晾衣服的。我看了很放心有一种舒适的感觉。同宿舍先到的有一位是内蒙古的，二个是吉林的，看到孩子们都很有礼貌，一会他们就都熟悉了。我也就很放心的离开了大家伙的学校。

小家伙十号报到，我和侄儿康明三人来到校园，从大门到住宿地可能有三华里。看到马路两旁停的轿车成了一条长线，都是送孩子上学的。一到就遇一师姐刚好是我们南康人，她很热情的接待了我们，我看到了每个新生的脸上都充满了喜悦的笑容，特别是陪伴在他们身边的家长寄予他们期望的眼神，他们也和我们此时的心情一样。现在的学校环境都挺好了，两儿子的学校住宿都很不错，开水，洗澡水，吃饭都是打卡。这样也挺方便的。

小家伙办完报到手续，报到的老师就要求学生不能留长发，不能戴手饰，下午七点教官就会来每个宿舍检查，看来大学校制度就是严格。儿子还很听话，报完到就陪他去理发，理了个几乎像光头一样的发型，儿子偷偷的笑着，他本来就不喜欢短发，成了哑巴吃黄连，有苦口难开

陪同了七天的行程，还是要和他们分别的，母子分别的一瞬间，好像时间都凝固了，此时此刻我们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互相安慰的话不知从何说起，一下子感觉儿子长大了许多、懂事了许多。我偷偷地流着眼泪……

留有儿子气息的家，又冷落了下来。我的生活重新开始，往日的嬉笑，何时再来……凝视这安静的小家，晚上看着儿子们空荡荡的房间，我收拾着儿子留下的书籍和衣物，一种失落感从心底涌起，觉得心也空荡荡的，仿佛我的心是贴在了儿子身上，被儿子带走了一样！想想平日里儿子充满童趣可爱的笑语，什么时候才能回到欢聚一堂其乐融融共话亲情无限？此时此刻，我才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儿行千里母担忧”的滋味！

往事一幕幕如电影画面一一展现，是那样的唯美温馨。我在想就算一个人拥有全世界，但是却失去了家的温暖和亲人的牵挂与祝福，活着也没有什么意义，家比天大，有家才有事业。我的这颗心什么时候才能释然。人真是旅人，总是不停不歇地走在旅途中。生活是个迷，包藏着许多秘密和未知……

儿子上了大学，我们圆满完成了人生的一件大事，儿子开始了新的学习和生活。我们又回到了开始的两人世界（其实是一人世界，那时他很少很少回家了，早已有了他充满激情的新家）。儿子长大成人了，总要离开父母的，我们衷心祝愿他们拥有一片属于自己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