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去的童趣(中)鲜有人再玩的那些游戏
在市内一些公园门口,经常看到有人在卖一些小孩子们的玩具,其中有很多一部分都是以前农村孩子经常玩的物件,弹弓、陀螺、滚铁环等,尽管这些小玩具比那时候要进步很多,但依稀还能看出那儿时的影子。那个年代,让人不能忘怀的,不仅仅有小孩子们在村里玩耍时天真烂漫的纯真笑脸,还有那些让人一直有美好回忆的童年风趣的游戏,捉迷藏、推筲箍、斗拐、丢沙包、格五方……
在小孩子还没有上学之前,通常玩的游戏不是太多,很多孩子如果在一起,一般就由一两个大一点的孩子带领着玩捉迷藏。无论冬天还是夏天,在清辉的月光下,一群小一点的孩子,站在一处空旷的地方,背后靠一堵墙上,等待着分班。一两个大一点的孩子开始挑选自己的“手下”,他们大多都是利用“点兵点将”的方式挑选人。让一群小孩子一字排开站在墙边,然后从一边开始数字,一个字一个人,“点兵点将,点住谁谁来当”,“当”字出口,手指所指点的那个人就是自己一伙的。分派好队伍后,大家就开始行动了。一方站在原地不动,另一方就东西乱跑藏了起来,好了之后就由另一个开始找,直到全部找到才能双方互调身份。这个时候,孩子们常常跑得浑身是汗,你追我撵,好不热闹。
更小一点的孩子们,就没人愿意和他们一起玩了,他们只有紧紧的靠在墙上,边看着大一点的孩子疯玩,边左右排开,开始往中间挤,边挤边喊:“挤,挤,挤尿墙,挤得小孩叫大娘。”这是小时候大人们教的童谣,小孩子们记得清清楚楚。在月光下唱童谣的此情此景,颇有一些象电影中的镜头,而那划过天空传向天际的嫩嫩的童谣声,让人永远不能忘怀。
再大一点,小孩子们就开始玩一些稍微有技术含量的游戏了,“推筲箍”和“打陀螺”是那时孩子们玩得最多、玩得时间最长的两种游戏。“推筲箍”,也就是现在城里人玩的“推铁环”游戏。在七八十年代,农村人去井里挑水用的都是木制的圆柱形水桶,水桶的上下两处用一扁形的圆铁环箍住,以防圆桶的木条散架,这种挑水的圆桶,那时被村里人叫做“筲”,而那个箍筲的圆铁环就被叫作“筲箍”。小孩子们无事可做时,就用旧筲上下来的筲箍来玩,他们先找来一个带小杈的树枝,削掉上面的刺和皮,折断多余的部分,就制成一个用来驱动筲箍的小工具了。这个时候,他们往往几个孩子在一起,找一个比较平坦的地方,站在一个起跑线上,扎好姿势,一齐起动,看谁跑得最远。“推筲箍”是需要技术和力气的,首先要掌握它的平衡,而且在推着跑的过程中还要有一定的耐力,一般玩得好的人基本都具备这两条。
打陀螺,是现在城里人玩得比较多的游戏,但现在城里人玩的这种陀螺,和那时的并不一样。那个年代玩的陀螺,都是父亲大人们用一根粗棍直接刻的,是一个整体,有的在陀螺最下边的尖处再砸进去一个小圆钢子,打陀螺用的鞭子则是简单的在一根细木棍上绑一条破布条做成的。刻陀螺是父亲大人的基本功,难度而大,打陀螺,更是孩子们的基本功,也是不容易的,尤其在发动的那一瞬间,是很需要技术的。陀螺随着鞭子的不断抽动,不停地在旋转着自己的身子,有的时候转得好象静止一样,这个时候我们就叫“神”了。“神”了的陀螺,留给我们的则是无尽的遐思和想象。
如果人多的时候,大家就开始玩一种“偷瓜”的游戏。在沙地上用沙土埂围成一个几平方米的方形圈子,里面再用土堆堆成一个一个的小土包,这就是我们所谓的“瓜园”,里面的土包就是各种“瓜”。这个时候,要选一个人作“看瓜人”,坐在“瓜园”旁边。而另几个孩子则作“偷瓜贼”。游戏开始了,几个“小贼”装模作样地走到瓜地旁,“看瓜人”马上迎上去,厉声问他们是干什么的。其中一个人就接腔说,昨天来你瓜园买瓜时不小心把“烟带锅”(一种抽烟用的烟嘴)丢了,来找找。“看瓜人”就答应他们进瓜园里找。“偷瓜贼”在里面找着东西,趁“看瓜人”不注意,一弯腰抓起一堆沙包就跑,“看瓜人”就在后面边喊边追,直到抓住一个人才能交换角色。这个游戏是我们那时小孩子们百玩不厌的一个配合型的游戏,至今想起来还余味无穷。
这个年龄,男孩子和女孩子玩的游戏开始有不同了,男孩子玩的主要是一些体力方面的游戏,而女孩子则主要是玩技巧方面的小游戏。象上面那些游戏,女孩子们是不参与的,她们大都一帮在一起玩跳格子、丢沙包、跳大绳。在地上划几个纵横交错的大方格,用一个沙包丢进去,一个女孩子开始一只脚蹦着去踢,这样要一直踢到最后一格,并转向回来,中间如果那只抬起的脚一挨地,就算输了。跳大绳很简单,就是由两个人在两边甩动一根长绳子,起来后由站在绳子一边的人冲进绳底下,随着绳子的节奏跳动,有时同时可以跳几人,但如果被绳绊住,就算输了。
再大一点,就开始“赌博”了。那个时候有几种游戏带有这种性质,“打杏胡”、“抓石子”、“打面包”。不知道这几个游戏的名字对不对,依据游戏的特点暂且叫这个吧。那个时候,我们小孩子的衣兜里放的都是杏胡、小石子、纸叠的面包,一有空就开始玩这些玩意儿。
“打杏胡”这个游戏是两个以上的孩子玩的,他们各自捡很多杏胡,晒干弄净,并挑出其中一个作为他们的“老宝”,有的孩子甚至把杏胡里面的杏仁弄出来灌进铅水,外面再用沥清封死,这样增加“老宝”的重量。他们会找一块大一点砖头放在地面上,然后每个人拿出相同的杏胡放在上面,几个人都退到离砖头很远的地方(一般他们会画一条线的),然后依次用手中的“老宝”瞄准砖头上的杏胡投过去,砸掉几个你就拿走几个,如果“老宝”不慎落在砖头上面,那也要和其它普通的杏胡一样听凭处置。
“抓石子”这个游戏,男孩子和女孩子好象都可以玩,一般是两个人玩,人多了不好转。两个人各拿十个左右的小石子,混在一起往地上一撒,挑出其中比较集中的一个拿在右手里,然后往上一扔这个石子,在石子上升和下降的过程中,右手麻利地抓起地上的石子,然后再用刚刚抓起石子的右手接住下降的那颗石子,接住了就算你赢,否则就输了,接住后再往上抛一个石子,右手再接着抓地上的石子,第一次是抓一个,第二次抓两上,依次下去,直到你没有接住上面掉下的石子,或是没有抓够下面的石子,输之前你手里拿了多少颗石子,就归你所有了。地面上剩下的则有另一家继续来抓。
“打面包”这个游戏,是记忆中最清晰的一个游戏,现在有时候还给孩子叠这种方面包玩。我们那时候不叫这个名字,而是叫“洋牌”,都是用废纸、烟盒叠起来的。那个时候孩子们对纸张很感兴趣,一看到烟盒、废本什么的,马上就会抢过来,存起来找时间叠“面包”玩。常常是几个孩子,围在一起,地上放一个“面包”,然后由下一个孩子甩动右臂使劲用另一张“面包”打,如果地上的“面包”翻面了,就算打面包那个人赢了,否则,再轮下一个打上一个人的“面包”,依次这样玩下去,玩到最后,有的孩子会输得精光,有的孩子左手里则拿上一摞。
在冬天到来时,孩子们就开始玩“斗拐”游戏了。所谓“斗拐”,就是两个人分站两边,各自一条腿站立,另一条腿由两只手搬至膝盖那么高,双方吆喝着开始向对方冲去,用抬起的那条腿去压对方的那条抬起的腿,这样来回碰撞,直至一方倒下或两条腿着地。这种游戏多多少少有一点危险,很容易摔倒,所以一般都是在冬天大家穿得特别厚时才玩,而且都是稍微大一点的孩子玩。
到了十岁上下,孩子们就开始玩一些智力方面的游戏了,那时候的智力游戏主要是“推车”、“格五方”。“推车”是在地面上划横竖四条交错的线,双方轮流放子,在一条线上,如果一方连续两个子,就可以“推”掉另一方的两个子或一个子,这样下去直到把所有十六个位置放满。位置放满子后,就由先放子的那一家先拿掉对方一个子,然后再由对方拿掉自己一方一个子,之后,开始走子,一次只能走一步,双方轮流,规则一样,直到把一方的子全部“推”掉。“格五方”就是在地面上划横竖五条交错的线,具体规则忘记了,好象和现在的“五子棋”差不多。这两种游戏都是两个人玩的,但是一般在玩的时候,周围都是围了一圈的人,在那指指点点,好不热闹。
在记忆中,还有很多童年时的一些游戏,现在大家还在玩着,踢毽子;而有些连具体的玩法规则,都已忘得差不多了,如弹玻璃球、在手指上挑绳。随着时间的推移,我想,可能连现在能想起来的这些童趣,恐怕也要忘得差不多了。(三人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