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一朵开在心头的紫色花
戴望舒说:“梦会开出花来的,梦会开出娇艳的花来的。”
一直相信,梦是会开花的,会开出一朵紫色的、大瓣的花。紫色的花最玄秘,最妖娆,也最凉薄。大瓣的花最适合孤绝的女子,活在自我里的女子。
拣一枚寒枝,用满含柔情的眸,温暖那冰冷的枝柯,看她慢慢沁出晶莹的泪珠,突然想起梨花带雨的诗意凄凉来。轻嗅她那从骨子里渗出来的冰雪味,心底的某一柔软处,生发出一抹轻微的颤动,是羞惭,是寂廖,是面对漫天冰雪的晶莹澄澈的深切向往与焦急不安。
我不是雪花,我有满身的烟火味,浑浊而黏稠。我渴望是一朵雪花,渴望六瓣玲珑的轻盈,渴望灵魂的洁净与安然。这是我的梦,一个大胆而无望的梦,一个破碎而荒凉的梦。
我是一个爱做梦的女子,梦里孤寂地绽放,梦外自由地漂泊,我用我的信仰和骄傲,支撑起我独绽的天空。我的天空也是紫色的,是属于一个人的灿烂,一个人的热闹。在这样的天空下,我的心灵总是轻盈而洁净的。一对雪白的翅膀,载着我轻飘的躯体,快乐地飞舞着,与雪花嬉戏,与白云缠绵。那大片的雪花,大片的云朵,都足以安放得下我自由的灵魂。
梦,是要有境的。就比如梅,要有雪的映衬才完美,又比如烟花,要有幽蓝的天空作帷幕。梦,需要的是一个绝致的境,要么漆黑如墨,要么殷红如血,或者洁白若絮。这境,是要不断变化方显绝美,或月白风清,或碧落黄泉,或沟壑万千,或人潮涌动。这变化,要快,要大起大合,有刀起剑落的决绝,有云头攒动的波澜,有七十二般变化,有三十六计迷离。
我迷恋上了做梦,那么深切的欢喜着,祈盼着,就像童年时迷恋糖果,少年时迷恋风筝。我的梦,是一朵自由绽放在心头的花朵,花瓣硕大而单薄,在微风中轻舞摇曳,那梦啊,最是斑斓多姿。烛影摇红时,月满西楼时,静夜听风时,胭脂映雪时,我的梦总会急切地飞舞来,于是,那桌头小笺上,便抖落一纸诗香,那诗经古风里的音韵,那唐诗宋词里的清响,都是那么清婉而动人。
那梦啊,还在自由地飞转。母亲额际的皱纹,昏黄烛光下的侧影,突然都变得那么清晰,静静地依偎在母亲的身边,那温暖而熟稔的气息,纳鞋底的吱吱声,都是那么美,美得让人沉醉而又心疼。梦啊,请为我停留片刻吧,让我颤抖的双手刻记下梦里的每一道纹痕,每一丝颤动。
那梦的花枝啊,还在微微地颤。一个熟悉的面庞渐渐拉近,哦,那是我曾千思万想的人啊,我的恋人!微微上翘的嘴角,含笑的眼眯缝着,眸底却偶或闪烁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凄凉来。天涯陌路的沧桑,对你对我,都是一样的煎熬呵。亲爱,请握紧我的手,让我们在梦里互相取暖吧,让我们重新忆起那些美丽的时刻,你的眸角是柔情,我的眸角是蜜意,让这幸福的一刻永驻吧!
那梦的花瓣啊,我要怎样才能描摹出你的绝致的风姿啊?如一位妖娆的女子,娇艳欲滴的色泽里,倾泻不尽的繁华与绚丽,热烈地绽放着,比那盛世的烟花还要惊艳。可是你又如此柔弱,比昙花一现更让人觉得凄楚,开的灿烂明艳,凋落的凄凉而彻底。那是一种极致,一种决绝。
俗语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梦,总是与想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梦是潜意识里的一些想的片段随机组合,是凌乱芜杂的,是少有章法可循的。而梦与想的结合,却又被注入了另一种含义,那是一种期望,一种美好的渴求。
有梦想的人生,是丰富而完整的。
“人生最苦痛的是梦醒了无路可走。做梦的人是幸福的;倘没有看出可以走的路,最要紧的是不要去惊醒他。”赞同鲁迅的这句话。梦在很多时候是精神的慰藉,可以缓冲现实生活里的诸多压力,凡是现实里还未曾拥有或未曾达到的,都可以在梦境里获得暂时的满足,从而获得一缕希望之光,获得追寻与前进的动力。
还记得毕加索的那幅《梦》,那位在红色安乐椅上睡着的女人,是那么安详,柔和,她一定是在做着一个甜甜的梦。或许,我们每个人也都可以像《梦》里的那位女子,在甜美的梦境里快乐地舞蹈,自由地歌唱。
舒乙说,“惯于把梦当做作人生的一部分来描写的,有两位大作家,一位叫冰心,一位叫巴金。冰心爱做美梦,后者爱做噩梦。”我想每个人都希望有美梦相伴的,不然怎么会有美梦成真这一祝愿。拥有一颗积极向上的心,周围就到处都能呼吸到阳光的味道,梦里也会有甜美相伴,也会有一个冰心般的诗意而纯净的梦和理想。
我的梦,是开在心头的一朵紫色的花,梦里,有紫色的天空,有大片的云朵,有大片的雪花,还有一颗诗意行走地自由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