邂逅公元前

夜里，接近凌晨，站在窗口，空洞张望，依稀还是有月光透过恶劣的人造灯光走进眼里，觉得发痒，一个喷嚏响过，接着是第二个和第三个，摸摸裸露的胳膊，早有露水，黏黏的，凉——有点冷的那种凉。

搓了一把略微麻木的脸，折身回床，肩膀、颈椎酸疼酸疼，脑子也跟着起哄，总觉得有个小小东西在里面一撞一撞。在电脑前坐久了，人也跟着呆起来，况且浑身上下没一处得劲的地方。

我盯着屏幕，却又写不出我想要的文字，往往就是下笔千言，离题万里，明明想着往前走，身子却被一个无形的东西牵绕着往后退。一大堆的话语，跳跃到上面，完全是另外一种味道，方知道面目可憎，言不由衷。自己到底也没清楚过来，这是怎么了呢？

许久没有一个人的消息了，哪些贴心贴肺的话儿也就有多久没人跟我说起，我积攒了这么多日子的话儿，也同样没处去说。能说，却又不能去说；想说，却又不敢说，这无疑是一件很折磨人的事儿。

人生，除了折腾就是折磨。除了折磨就是折腾。

我现在是折腾不起来，也受不起折磨。这种悬空的位置，叫我不知道是飞上去还是落下来。

我搬到这里的第一天晚上，那长长的一觉里面都是你。你质问我，说过的话算还是不算数。我说过的我肯定就会算。醒来的时候，抑制不住的想给你打个电话，辗转一个多小时，我最后还是放下了手机。放下手机的那一刻，我的手是怎么样颤抖的，只有我自己知道。醒来即失眠。

我现在只能强迫自己去想一些别的事情，做一些有意或者无意的事儿，我原本想着，脑子装着这些，就会忘掉一些，现在看来，越来越不是那么回事。有时候我就纳闷，我怎么就这么五迷三道的，你究竟有什么好呢，我试着蒙自己一回，可惜，我得手法还是不怎么高明，做了一次蹩脚的魔术师。

我这辈子遇上你啊，真真的就是冤家路窄。

前几天我在小说里面读到一句话：“我这辈子遇上你，就算功德圆满了。”我就想，我这辈子遇上你，是不是也算功德圆满了呢？我是否也该去做一个云游僧。

路灯再繁华，也遮不住它底下的肮脏。每天再怎么混沌，心中还有那么一处是清醒的。我厌倦了现在的日子，现在生活的这个城市。这个到处拉着破碎的砖头瓦块，这个到处断壁残垣的小城，这么一开膛剖腹，更叫人恶心，这个城市的急功近利，破坏了他原本的缓慢的节奏和安宁。我想，我大概距离开这里不会太远了。虽然，我还没有想好具体的去处。无家，则处处是家；无路，则处处是路。

活的越大，心眼越小，看不开的看不惯的就越多，知道越多，烦恼越多，负担越多。究竟起来，或许就是喜欢你那股没心没肺的样儿，说话不经过大脑，有一是一，有一说一。只有跟你在一块的时候，心里不用设防，不用上锁。打开的心里之门，叫外边的风吹进来，那是这辈子最惬意的事儿。

想在，这些，只是想想的事儿了啊。

点点星光闪动着

你诚实的眼神

蓝蓝夜空敞开了

你寂寞的胸襟

面对冰冷的世界

你仍有一颗火热的心

这首赞美金盾的歌儿，摒弃了那些世俗的恶劣后，每次哼唱，我都如鲠在喉。

写到这，我想我以前写过的一个小说的名字：你该活在公元前。

或许，我们在公元前那一次邂逅，才成就了今天的相约。

我们不但要相约，还要相守，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