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想起来

初爱

二十年算不算长

倔强的下巴还翘在我倦怠的眼中

这双眼

二十年前

你说：

带雨梨花一枝秀

那本日记

游离在初吻和分手之间

如果不读细节

我怎会拨开经年的雾

而你

写了字却忘盖了章

初恋那点小事儿

把人逗得笑出了眼泪

一转身

才想起

一生原来只有一次

踢树淋雨

后来

再也没下过那样的雨

闪闪发亮的杨树叶子

你从那一排树下走过

为了夸张第一次的泪

你使劲踹了一脚

于是

少年的发梢滴哒出暗恋的神伤

再后来

你参加了一场婚宴

几个哥们扶着你走过那排树

抱着那树

你一直吐到

光淌眼泪

已经不是你

又做梦了——

一座桥上风雨欲来

高举的褂子下

是你撑起的臂弯

你的臂弯里

是乌云压顶的女孩

乌云是什么

风雨是什么

褂子又是什么

桥是什么

你是什么

我是什么

这一切又预示着什么

是离散

因为，N年前

醒后枕着的

就从来不是你的胳臂

其实

一根鸡腿从摊里掉在地上

五个手指沾着鸡油去抓它

回头接茬儿叫卖

顺手捋一把散开的头发

儿子骑在脖子上大呼小叫

连我裤子前的拉链也被他扯断

明天我还要去劳务市场

听说有种工作比之前稳当

土豆青椒还有味精

肉菜大厅

我遇到了曾经——

哇靠

那卖鸡的真是

小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