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童年,是与那些蛇群妖魔鬼怪为伍
有人说:面对困难不低头,面对黑暗不退缩,这就是坚强。是的,只有坚强了,有胆量了,就会冲破困境越过坎坷。但我认为坚强不是天生的,是在丛林的荆棘里、逆境、病痛、磨难中逐渐学会的。
我经历过,所以我坚强,尽管有时也有最脆弱的时候,但那也算是作为一个女人的本性。小时候,我几乎是在惊吓的环境中长大,每一次突来的惊吓都会让我增长一份胆量。在我家的房前屋后,无论是白天夜晚,都能看见各种大小不一的蛇类爬行动物。有的像一把镰刀、锄头一动不动摆放在那里;有的像一棵棵弯曲的干柴、木棒差点被我拾来烧火;有的正被家养的猫狗咬在嘴里甩来甩去当玩具。一切假象仿佛是蛇类精心设计的骗局,为的只是拥有那方寸的地盘。
我看到的蛇大到手碗粗、小到手指细。它们庞大的身躯在我路过沟坎时,一跃从我的头顶飞过;在我正行走时的路上横躺着阻挡我前进;在屋后那块水稻里,远远抬着高昂的头,久久注视着我、吓唬我;它们细弱翠绿的身子暗藏在果树的叶片下,在各种绿色植物的茎干上,一旦我们讨果子打猪草时,不小心就会将它看走眼,差点将它捏在手里然后惨遭它的毒手。
还有一种叫“豆狗”的豆青虫,长得胖乎乎的,叶子跟树叶很相近,同样专躲在那些冬青树叶子或其它大片叶子背面。在我们讨猪草时经常会砬到它们,常常不小心将它拿捏在手里,感觉软绵绵的才发现上了当,赶紧惊叫着抛掷出去。
在路边、在沟壑、山地里,甚至床前,我都会看到蛇令人恐惧讨厌的身影。每一次与它们不期而遇,它们所表现出的举动,令我脚手变软举步坚难。
祖父为了解决我们被蛇吓坏的后顾之忧,扛着竹竿棍棒满处追打那些可恶、又既有几分灵性的动物。尽管许多蛇没能在祖父的棍棒之下幸存,但是很快又会冒出许多活生生各种吓人的蛇。
我从不敢杀蛇,因为我怕向传说的那样,如果打不死它们,终有一天它会找到曾经伤害它的那个人报复。也因为恐惧它们的长相,和被杀死后血淋淋的模样。我不忍心吃它们的肉,所以对这些动物的肉近而远之。连煮熟了的蛇肉、狗肉等家畜及爬行动物的肉我都不敢碰,鸟类就更不用说了。至于鸡鸭,鱼、虾之类都是近几年为了身体需要才学会。
也有一种传说,蛇类代表祖先的灵魂,死去的人的化身,它如果出现在屋内屋外,也许是来为这个家庭将要来临的,重大喜事或是一些变故送信报喜。这样的奇事在2008年的一天也发生在我们家。
在我的第二位先生因与我两地分居,忽然有了外遇消失快一百天的那个傍晚,母亲打开店门就看见一条小蛇爬在门外一动不动。吃惊的母亲还没反应过来,那条小蛇却摆动着身子,慢慢顺着门前的公路上方缓缓离去了。母亲看着那条蛇走远后才返身进了屋子。
不到一会儿,正在为此事疑惑的母亲就接到了我报喜的电话。消失了3个多月,有打算从此抛弃我的第二任先生余哥给我打来电话,说过两天就从浙江赶来接我。不想遭遇两次婚败的我欣喜若狂,立刻将此事转告,一直为我婚姻大事苦脑不己的父母亲。
说是一件重大喜事,是因为先生的失踪,或是回心转意给我及我的家人,带来了巨大的精神打击,尤其是对无家可归精神崩溃的我,以及转了几次学耽误了学业的小儿子。
这个电话使我从此找回了身心的依托,不再飘浮不定,使我的小儿子暂时有了完整的家。
其实,有些蛇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我们的胆怯,不敢正视面前的现实,只要用勇气征服了它,了解它,就能坚强。
还有一件更让我感到恐慌的事,真真切切发生在我的身边,我曾在儿时再现了人们神化里的传说。
有人说,世上有鬼魂存在,小时候的我们内心即使被恐惧占满,也宁愿相信那些关于鬼的故事。
我也有些相信鬼魂的存在。当他们一旦出现在人的眼前的时候,也许他们灵魂无法安定,或许就像人们所说的冤魂野鬼。他们的出现,好像无形之中在告诉活着的人们,他有多大的冤仇委曲。
可是他用这样的方式出现,只能吓着活着的人。更不能替自己喊冤平案。
当天我放学后丢下书包,往后山那棵老柿子树奔去,爬上参天柿子树的顶端,准备用一棵竹竿伸往较远处、细小枝条上那锈人的柿子时,我猛然抬头,看见对面玉米地坟堆里,有一双眼睛直盯着我,那是一个身着一身白衣,裹着白帕的中年妇人,她脸色苍白像纸,就蹬在坟尾那头死死看着我。
我以为我看花了眼,在十几分钟的对峙里,她一直看着我,我一直看着她。我越来越十分害怕。
寂静的山地一个人影也不见,恐惧让我不知所措。天都快黑了,我得想法赶快逃回家去。
我放下竹竿鼓起勇气,以最快的速度往树下滑,下树过程中,无不担心白衣人跑过来抓住我的脚。
我的脚刚着地就拨腿往家飞跑,可我的腿好像被一双无形的手拉住,软得快跪下地。我终于一口气连滚带爬跑回了家,我喘着粗气对父亲说了那恐怖的一幕。
父亲拉着我再次返回场地,证实象我说的那样令人发颤的怪事。然而一切又恢复了原样,我们再也没看到活灵活现的白衣妇人。
许多年后,我的哥哥们为那座坟墓立了新墓碑,用以安抚故人的灵魂。
第三件恐怖之事,是许多村落里都传说的“药姑”了,我们称这种人为“药婆”,都是针对一些爱贪便宜的妇人。这种人不仅长相丑陋,眼睛发红眼眶还装着一坨眼屎,眨巴眨巴的。
传说中我们会在夜晚睡觉时,灵魂离开躯体到那些体弱多病的人家,然后化身为一只白鼠或一堆幼蛇或一只蝙蝠,吸取人的阳气,旁人是看不见的。
最初对“药婆”不是很了解,只是从小时候母亲生病卧床不起时,就开始了被”药婆”惊吓的的过程。
那时,一到晚上半夜,母亲的床头、蚊帐顶上成了“白鼠药婆”的战壕。当我们只要能听到“咕咕咕”的叫声,不一会儿,我们其中一个人就会被一只手紧紧卡住脖子,并仿佛千斤重的物体压在身下不能呼吸,甚至被“药婆”施放能使人皮肤溃烂的毒药,我只能在梦里才能闻到那种毒药的气味。即使你知道是她,也发不出半点痛骂她及向人求救的声音。
有时候,她会变成的那只白鼠会从这边楼“咚咚咚”跑到那边楼,还发出“嘿嘿嘿”的笑声。
当我们第二天碰到我时,她那种做贼心虚的恶心表情,让人更加怀疑她的行为。
有一次,我准备与哑姐一同睡觉了,刚吹熄煤油灯,”药婆”就在我靠床的木板壁后沿沟猖狂乱叫。姐姐因为聋哑听不见,我只能自己面对了。我大着胆子重新点起了煤油灯,然后学着母亲的样子,自言自语揭穿我的真面目,假装拿起身边准备的木棒刀具去追我。“药婆”真的被我的骂声越走越远了。
后来那个暗中被人称为“药婆”的人过逝后,再已没听到那吓人的”药婆”声了。
直到90年代初,我生了孩子后可能身体虚弱的缘故,又一个被暗中称为“药婆”的人,一到晚上就来吸我的阳气。
记得那次,“药婆”趁白天以拿东西为由串来我家,临走时对我说:“香儿,你们就要调走了,真舍不得你哦!”
我恐惧地把她送走,我想,今晚我是逃不掉她的手心了。
果不出所料,当晚,我刚躺在床上就有意识地,向坐在对面房间看书的前夫提醒,我说:“关好门没有,好像“药婆”来了……”前夫正说:“关好了”的那一刻,一只宠大的蝙蝠已经过前夫那间房,向我的房门边一下子扑进来,两双大翅膀“扑打、扑打”的声音,我感觉一阵迷糊却怎么也叫不出声来。我拼命挣脱那双魔爪及笨重的身躯,却无其于事。我一直叫着前夫的名字,可是他一句也听不到,几分钟后“药婆”放开了我,我一下子坐起来,发现前夫还在看书呢!而我却显得非常的软弱无力。
后来我每逢走出校门看见她,都十分憎恨她那丑陋的面吼,也不再主动和她打招呼了。没有多久,我们就调离了那所学校。
可能是后来身体比以前强壮些的缘故,虽然一年后再搬回去,也很少发生此类事了。
也许人们说是荒谬愚昧的说法,我也无法证实那些鬼怪的存在。只能在与遭遇过类似致命恐吓的人那里,证明一切怪事的确普遍存在于一些农村,我相信,科学也无法解释这些种种奇怪的现象。中央电视台曾在《走进科学》栏目,解释过发生在云南某县的关于“药姑”这一现象,但都没有最明确的答案。
我就是在这一幕幕恐怖的怪事中,遭遇了一次次惊吓,导致今天的我患了恐惧症。可是就因为这些特殊的成长经历,也使今天的我变得坚不可催与众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