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掏耳朵

2013-10-17 01:18 作者:架柴生火 阅读量:410 推荐0次 | 我要投稿

题记:什么是生命?什么是生活?什么是幸福?生命是生与死,生活是日与夜,幸福是劳作后的闲适。

觉得没事儿,就懒得起来,闭着眼睛再睡。

抬起头来,窗外的阳光亮得很,我的眼睛就眯得更小了,干脆一倒头,再睡。

睁开眼睛四下里看,天花板上只有一盏日光灯,日光灯上有一小张蜘蛛网,蜘蛛网中心那小蜘蛛,像是在睡觉。郭富城的头发很好看,尼亚加拉大瀑布的确壮观。耳朵里痒痒,就伸小指掏了几把,有细粉末状的耳垢。从前雪霜常给我掏,每回我俩偎依时,她都不会忘记这乐事儿。

趿上只拖鞋,我穿着裤衩走到阳台上。阳光亮堂堂的,像件睡衣,又像件披风,暖暖和和的,从山顶一直泻到山脚。山上长满了树,鸟声不时从山脚飘来,再飘上去,直到山顶,有时也相反,从山顶飘来,再飘下去,直到山脚。国道在山脚,道上的车都不做声,不是聋就是哑。

用手摸了把脸,也许该刮刮脸了,倒了水,端来肥皂,再慢慢上好剃须刀。镜子里有我,我看着我。额头上的伤疤是好多年前就有的,那时妈妈还年轻,妈妈常把我的头搁在腿上,用火柴梗掏我的小耳朵。掏出细粉末状的耳垢,也有一小块一小块的,还给我拿着看。额头上的伤疤不是掏耳朵时摔的,摔额头时妈妈不在家,也不是秋天,更没有这么暖暖和和的阳光。

上了肥皂的脸真可笑,这样就想刮去这可笑,一刀一刀地刮,黑的胡须和白的肥皂搅和到一块去了。雪霜说不喜欢我留长胡须,但短短的留一些很好,她边细心地给我掏耳朵边往耳朵里灌话,掏空了又塞满。雪霜掏耳朵是很投入,像绣一朵精致的花。她让我偏着头,左手牵着我的耳廓,右手拿地上折的一小段草茎或细树枝,两眼不大不小地盯着耳洞,一下一下颇有节奏地掏。

看得出我的头发还可以,算不上乌黑发亮,但也谈不上黄,没有五五开那么痞气,四六开也还潇洒,拿梳子胡乱拉了几下,顺了便可,不像稻草做的鸡窠就行。脸上有油脂,滑腻腻的,鼻梁上亮光光。那天剃头匠把老有儿的头刮得亮光光的,再把那亮光光搁在发椅靠上,拿出耳挖来掏那有些松弛的耳朵,样子很专注,动作很职业,像工人在机床上磨一个零件,细粉末状的耳垢像铁屑一样坠落。

滑腻腻的,就洗把脸,拧干的毛巾在脸上搓时很舒服,多搓几下,舒服就过去了,跟一阵暖和的风一模样。头发和脸还过得去,牙齿却不行,有点黄,缝隙里还夹杂着点黑。找了把小刀刮,黑的不见了黄依旧。拿牙刷刷,牙膏味抢占了致高地。雪霜说不准我再吻她了,如果不回去洗口的话,她掏耳朵时,一再唠叨,说一股一股刺鼻的酒精味儿,比以往的烟味儿还令人难受。

耳朵里痒痒,卷一根纸棍儿自个儿掏,细粉末状的耳垢洒了一地。慢慢地出来了,是一块聚结的耳垢,用手拿着端祥,妈妈说耳垢是越掏越多的,自己千万别乱捅,要不就捅聋了,聋了连鸡叫都听不见。鸡叫三遍那老头儿就起床,亮光光那时不亮也不光光,最亮光时是细粉末状的耳垢像铁屑坠落的那会儿,那时耳皮松弛,都有些耷拉了。我耷拉着头听雪霜唠叨,眼皮闭不紧,没劲儿。

细粉末状的耳垢洒了一地,就拿把扫帚慢慢地扫。屋子里有些干净了,只是还有双袜子没洗,躺在床下有些发硬,还有些臭味儿,抓起来扔到盆里,倒了水,轻松地拿来洗衣粉,慢慢地搓,悠悠地揉,揉出了一盆泡沫。妈妈洗衣服时就是一盆的泡沫,用手掏一把,看着看着就不见了,只剩下湿湿的手。再去掏时,亮光光的头翘起来了,有点松的皮有些满意,雪霜从不满意我,掏了许久也不见对我的耳朵有一丝满意,细粉末状的耳垢就不断地往外洒,亮光光的话就不断地往里塞,妈妈把我的头搁在腿上,掏出细粉末状的耳垢让我拿着看……

秋天,下午,暖暖和和的阳光,穿着裤衩的我,半山腰的屋子外鸟声飘来又飘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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