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花一世界
常被人问起,喜欢花么?回答总是很坚决,不喜欢。
一来本就不喜香味,二来看不惯其毫不遮掩的浪荡姿态,三来,则是憎恨着它的短暂。
文章讲究笔墨的轻重,而笔墨之间的斟酌,多半来源于情绪的嘲弄。用憎恶一词,正是不偏不倚,恰得其所。
我不愿看到花。无论是乡间幽径边那一朵朵恬静的野花,抑或是公园里供人观赏的那一株株笔挺的沁兰。每当有人驻足观赏,我总是低着头疾步离开。
“逃避了这眼前美好的光景,也不必为了其流逝而悲伤了罢?”我想。于是我用手紧紧捂住耳朵,却又张开了指缝间的缝隙。我紧紧闭着双眼,然而脑海中抹不去的,依旧是那傲然的身影。越是逃避,越是被追逐的更紧。既然如此,索性用憎恨,来把这一种情绪重新定义,让眼眶中的泪水,不至倾涌于大地。
我憎恶,憎恶它的美与它的短暂。然而深究下去,发现的,是自己的不堪。我们又何尝不是那一株无名之花?默默地开放,又默默地谢幕。从尘土中来又归于尘土。嘲笑那昙花之一现,却奈何观花之人,也大抵都是如此这般!千古风流人物也好,无名小卒也罢,终究都是要谢幕的。一段故事会谢幕,一个生命会谢幕,一个朝代会谢幕,也许,我们生活的环境,那个宇宙中湛蓝色的星球,不知什么时候,也就悄悄地消失在那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了。
佛祖曰“一花一世界”,依我愚见,不过如此。
时时分分秒秒,都有大大小小,零零散散的事物,或紧或慢的在谢幕着。
有限的光景,散发着了无限的美好,我们又用有限的生命驻足,创造着无限的想象。无限也罢,无关生死。有限可好,分秒必争。然而,人生便是在这有限与无限中交替着,才份外觉得寒冷。
我不愿谢幕。我不愿就此谢幕。我呢喃着,闭上了双眼,周围的嘈杂,也渐渐的消失......
一花,一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