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水流年之绵绵远山
我的办公室正对着山西省委大楼,和省委大楼比起来,科委大楼显得很矮锉,所以每次闭目养神后抬头远眺,视野总被庞大的建筑物阻挡,到处都是林林总总的高楼大厦,满目水泥。目光总是短浅,思绪也很紊乱。思绪总是很脆弱,不经意间就被触痛,然后像雨打琴弦般,久久不得安宁,家乡的远山总会在个时候浮现在脑海中,像放电影一样,一幕幕闪现。
人们总是犹豫不决,在农村生活却羡慕城市的繁华,定居在城市后又开始怀念农村的宁静和一望无际。也许用围城去定义它是最恰当不过了。还有大学生活,身为学生却嫌清贫,总想着出身社会放手一搏,拼个未来;毕业了,害怕了,无助了,又开始想念学生时代……
家乡的远山属于大同火山群,而村落处于大同盆地的东北端,北面和东面是连绵不绝的山脉,黑崖崖的,有土山,也有石山。山坡长着一些低矮的灌木和苔藓,山沟里却往往郁郁葱葱地长着一些高大的野生树种,结满了各式各样的果实。
童年时代,总是利用中午午睡的时间逞大人不注意,邀几个同伴去北面的杏树林摘杏儿,爬树就成了家常便饭的事了,孩提时的许多趣事在林子里发生。大人们也不指望从这儿摘到一箩筐一箩筐的果实,往往不到成熟就已经被孩子们破坏得所剩无几了。那块地在山脚下,坡度不陡,是先人的墓地,不知从什么年代开始长满了整整齐齐的杏树。大同县和阳高县是山西省的产杏大县,品种很多,产量很大,有鸡蛋杏、甜核杏、秋杏等许多种。村人院落里总会三三两两地种些杏树,杏树易成活。到了杏儿成熟的季节,孩子们又会把目光投向各家种的杏树,爬上石砌的院墙,用棍子打落果实。我也曾做过这样的事情。
远山上却没有太多的杏林,当然某个山坡上会零星地长着一棵两棵,往往果实苦涩,个头不大。山上却有酸溜溜(沙棘)。记忆中,我却只摘过一次。那天和几个伙伴早早起来,准备好编织袋和镰刀,就开始了征程,按照“前人”走过的路,爬山涉水终于在下午的时候到达目的地,终于看到了些黄色或红色的沙棘树。其实沙棘是灌木丛生。大家纷纷采摘,后来,同伴们发现了更广阔的一片沙棘林,似乎是前人种下的,非常有秩序地生长着,结着一串串的可口的果实。
远山上留下了我童年的足迹,承载了无数故事。
石山上有积水,是雨水流入天然形成的石槽或是泉水形成的。长年年累月的,非常清澈,里面生长着一些水鸡或是水蛇,我们夏天总是去那里袅水,水很深,也很凉,但是水蛇都没毒性。游完泳,把身体靠在旁边的石岩上,很灼热。渴了,喝些泉水,很解渴。
大人们总是叮咛我们,不许去山上游泳,我们总是充耳不闻。大人们总是有法子的,他们会掀开我们的衣服,用指甲在我们的手臂上划一道,如果显白说明玩过水,就要挨罚,如果是红色则说明是无辜的。
傍晚,大人们都回到家里,采些野果,村里炊烟四起,远处的山开始恢复宁静,黑越越的,非常神秘。紧接着羊倌儿们也回来了,赶着羊群,吆喝着。
至今者在回忆着过去的点点滴滴。前些天弟弟要回老家办事,问我愿不愿意同去,我是多么想和他一起回去看看呀!想想已经快六年没有再回到大山的怀抱了,家乡的城墙是否已经完全倒塌,还有地瓜吗?水咕咚还有吗?还是孩子们的天堂吗?神树还健在吗?还在演绎着讲不完的故事吗?远山是否已经被开发?杏树、沙棘还在蔓延吗?家乡变得富饶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