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年秋天我一定去

编者按：桂花飘香的时候是一年一度的中秋节来临的时候，儿时的美好记忆在今天却成了我和母亲的奢望，那些飘荡着桂花清香的日子在我的脑海荡漾。待来年的桂花香飘来，我一定陪伴在母亲的身边，一家团聚。

已临近冬天，阳台上的那盆桂花树却又开了一茬星星点点的花朵。它好像并没有感受到季节的变化，丝丝轻淡的花香飘满了我的小屋。新开的米黄色花朵躲藏在浓绿的树叶中娇羞地探着头，上茬已开败的花朵，低垂着干黄的身体仍站立在它开过的地方，衬托出新开花朵的鲜活和娇媚。

天气一天比一天冷，所以阳光在我的心中更加可贵。我常常忙里偷闲，独自坐在洒满阳光的阳台上，一边享受着暖暖的阳光，一边欣赏着那盆沐浴在阳光下显得神采奕奕的桂花，闻着轻轻淡淡的花香。

老家的巷子口也有一棵桂花树，我小时这棵树正值壮年。一到秋天，大大的树冠上开满了米黄色的花朵，轻风吹过，满条巷子，巷子里每家的院子都飘满了丝丝轻淡的桂花香。母亲边走边伸手压低一根枝条，摘一把桂花拿回家，下午做我爱吃的糯米饭时当香料用。

这棵桂花树的花也是开过一茬又一茬，但乡下冷，花期没有现在我家里这盆桂花树的花期长。一到秋末，几场冷风吹过，花期就已尽，树下落满了干枯的花瓣。母亲赶在花期快尽之前，选择一个太阳很好的早上，拿一个细密轻巧的小竹篮，采摘一些新鲜的桂花。采回后，在院子里放一块干净的木板，把桂花均匀地洒在上面。等晒过几个日头，桂花就已干好，母亲把它们装在通风的布袋里等以后做糯米饭时用。

光阴荏苒，自己已远离家乡好多年，家乡的桂花我无缘再看到。如今身处高楼林立的城市，路两边多种的是法国梧桐，桂花树很少见，我能欣赏到的也就是自家阳台上的这盆。看它一年年花开花落，一茬茬花开花败，看它的落花和落叶化为新泥，看它的枝干由嫩绿变为青灰。

每年的秋天，母亲都会给我打电话，说：“桂花开了，你回家来，我给你做糯米饭吃。”我知道母亲的心事是想在月圆的这个季节让我们一家人也能有一次团圆。可每年的这个时节我都很忙，忙于工作，忙于照顾上学的孩子，忙于大大小小的世事。于是我一年一年地错过着这个季节，也一次一次地让母亲失望。

想想自从自己到外地读书，后来到外地工作，再到现在有了自己的小家，这匆匆的十几年时间里我和母亲在一起过的中秋节曲指可数。自己小时天天绕膝于母亲身旁，享尽了她给的所有爱抚，如今在她年迈之时，我却自私地无法满足她一个小小的愿望，每念及此，心头总有一丝内疚在萦绕。

明年的秋天我一定回家乡，去和母亲一起赏桂花，闻桂香，看月亮，吃月饼。

责任编辑 香雪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