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约明年
园长家找保洁人员做保洁时,想起了我,给我打电话,让我不要再像往年一样自己保洁了,说我的手足癣还没好怎么自己保洁呀,用她找来的这三个保洁人员得了,我迫不及待的答应了,省的自己再联络保洁公司。
昨天,保洁人员准时到达我家,我忙照应人家先坐,然后泡茶,准备水果。然后把热水器插上插销,好让他们用热水。可是没有片刻,一个和我年龄相仿的女士说,“你是小梅吧。”。直呼我的小名,另一个男士也笑说“我说这样眼熟”。我愣愣的端详人家,问“你们和我一个村的么”。女士笑说”不是,我们是某某村的“。原来他们两个是我四周岁时随妈妈在另一个村子任教时我小学时的同学。这一声呼唤,还有记忆深处的村名,一下勾回多少在那个村庄的记忆。我仍记得那棵大柳树还有大柳树下的那口井,那会儿忍不住攀折那棵柳树上初春新绿的柳树枝条,然后使劲拧呀拧,就把嫩绿色的皮和里边包裹的枝分离出来,做成柳笛。还有就是在那口井旁边我常常看一位云姐姐在哪里洗衣服。那口古老的井是得靠拧辘轳的,哎,这样的井只有我们这个年代的人或再资深的人才知道的,现在的年轻人哪见过,即使见过,也只是在在电影里在电视剧见过的。我还记得那口井的西边那条小河,记得春天时我们在河畔挖一种叫菱角米的东西。我记忆是菱角米,剥皮后可以吃的。确切的名字忘记了。还记得曾在春夏时期在河里捞一种水草,到家洗干净可以摊坨子吃。那会儿生活困难,所以小河里的小鱼小虾及水草也一定程度上让解决了人们的饥肠问题。还有小河对岸地势很高,家家小院里都种着或是桃树或是梨树或是杏树。春天来时那才是好看,这让我又想起朱自清的散文《春》里的几句话‘桃树、杏树、梨树,你不让我,我不让你,都开满了花赶趟儿。红的像火,粉的像霞,白的像雪。花里带着甜味,闭了眼,树上仿佛已经满是桃儿、杏儿、梨儿!花下成千成百的蜜蜂嗡嗡地闹着,大小的蝴蝶飞来飞去’,当时我们叫它台湾岛,还真是确切,因为它与我们一河相隔。还记得初春时节,河里的冰似化非化时,我竟敢登陆在这样流动的冰上,还敢坐在河边柳树上的柳枝上荡秋千。想想自己小时候真是大胆。而在冬天时厚厚的冰上滑冰就更别说多快乐了,或是自己靠贯性滑冰,或是三人一组,一人在中间蹲着两个人拉着中间的人。疯玩中的人就有我们这位同学,别看漂亮的她看着文静,可是爬起树来谁也比不过她。就在今天,时隔将近30年我们又相遇了,只是没想到是这种形式的相遇。本来就体谅别人的我,因为同学关系更是热情招待,给他们倒泡好的茶,并把香蕉剥好递到他们手里,不然他们顾不得吃的,并戴上手套和他们一起保洁。尽管同学说不用我帮忙,还是忍不住帮忙起来。于是一起保洁一起话说童年,期间我时不时的端详着如今的她,圆圆的脸,大眼睛,爱笑的嘴巴,还算好的皮肤,不胖不瘦。想昔日的玩伴,今天却意想不到为我做保洁,心里又阵阵不忍与心疼。再看那位我不认识的大姐,操着外地口音,我以为也只是四十七八,谁知都五十八了,因为这位大姐眼睛炯炯有神,梳着一根辫子,身材偏瘦,很是干练,所以掩藏了实际年龄。想:都这个年龄了还在做着这种费力的工作,且这样乐观,心里不禁升起敬佩之情。那位男士虽然识的我,也是同学,但是记忆力没有他的影像的。
快中午了,我停下手里的保洁任务,来给他们准备午饭,他们说就熬白菜就行。我笑说别管了,于是做了几个菜,熬得小米大枣粥,主食是粽子、馒头、饼,还有点心。我又重新泡茶,他们小憩一会儿又开始工作了。完工后,操着外地口音的大姐说“明年我们还来给你家做保洁‘。你也不挑剔我们,也不给我们脸色,还老让我们小心点。”我说“大姐,我不会给人脸色的,你说干这个又脏又累,还把身子探出去擦玻璃多危险,多不容易呀”
其实我不光是因为同学关系才如此热情招待的,是因为发自内心对他们工作的尊重。即使是素不相识的外人来保洁我也会如此相待的。正是因为发自心底对他们的尊重,那位大姐才与我相约明年,明年还来给我做保洁。可是因为我这昔日的同学,因为心里还存有她儿时模糊的影像,我真的不敢确定明年是否还用他们,因为不忍看着她劳累不忍看着她为我忙碌。心里隐隐的心疼,隐隐的不忍,不知她是否知道,也不知道她是何种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