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隐者(3)
拉斯维加斯真是一个好地方啊。
武襄凌先不着急去赌场碰运气,他转出酒店,在赌城的大街上闲逛。
毕竟是美国,夜晚嘛灯红酒绿,光彩婀娜。虽地处偏远的沙漠间,这座城市却并不缺水,广场、酒店门前,到处都有喷泉,各色彩灯照耀下,水雾更加的迷离,诱惑得你,来了就不想走。
这是一个奢靡的城市,只要你腰包足够鼓,什么都可以享受的。那个黑头发的接待员,不是曾经明确地告知过自己么?
武襄凌漫无目的地闲逛。美国的城市,与大陆看来并无两样,一般的彩灯高照,一般的人声鼎沸,仔细看去,却并不完全相同。
这儿的建筑,几乎没有重复的。一座座酒店,外观并不相同,形态各异,又卓尔不群。
大陆的建筑呢,北京的楼是那个模样,上海的呢,外形同北京的,一般的嘴脸,换到广州呢,也是大同小异。这些美国佬,真是一群蛮夷,大楼外形不同,设计、造价预算、建造、内部装修、经营运作,什么都不同了嘛,这要多花多少钱啊!
什么精明的美国人,我看那,倒是一群乱花钱的败家子。
不过,美国的城市,也有一点比不得大陆。
这些城市,很少有内涝现象。
我们的武汉,可以内陆看海,我们的北京,大雨时候可以堂而皇之的请假休班。况且,大雨时候,交通堵塞了,我们军民一家亲,军帮民,民拥军,军民感情雨水深。我们政府组织了大批的自愿人员上街救助,我们的人民终会感念政府的好的。
还有,那头脑精明的市民,购置了小舟小船,上面开了临时的饭店,既为市民提供了便利,又增加了就业机会,自己也勤劳致富,一举多得,这些事情,能在这人情冷漠的赌城再现么?
拉倒吧你。
武襄凌一顿感慨。
还是到赌场里去转转吧。
赌场,并不陌生的。
澳门的葡京,不是也经常去的么?
最先是被公司的客户带去的。一楼的老虎机玩过了,骰子也玩过了,不是心疼那点钱,只是真的浪费时间。硬币一个个塞到老虎嘴里,偶尔也有大批的硬币喷涌而出,其他时候呢,就只是简单的喂吃,你塞一个,它吞一个,你再塞,它再吞。
真没意思的。
骰子呢?
更无趣。
不是大,就是小,筹码推过去、拉过来,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二十一点呢?
这个,是武襄凌最喜欢的游戏。
不同于打麻将,你要盯住下家,谨防上家,还要死死地看牢对家,原则嘛,就是要自己多胡牌、多多自摸,不能给上家放炮,不能给下家吃牌,更不能给对家任何可乘之机。
二十一点呢?也叫黑杰克,就是闲家与庄家对决,却又要兼顾身旁其余闲家手里的牌点。
手里的牌,不能超过二十一点,有要尽量的大,要大到什么程度?只要不超过二十一点,却又恰恰大过庄家手里的点数就好。不能爆掉,那就直接输掉了。
在澳门时候,也豪赌过几次,当然,筹码有人提前就准备好了。输了,算别人的。赢了呢,落入自家腰包。
现在嘛,这种好事,不会再有了。要玩嘛,输赢都是自己的了。
那种日子,真的好啊。只是呢,好日子,一去不回头了。现在,能保住这种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生活,就不错了。
要么,也不用从山里跑到拉斯维加斯。
那么好的一座庄园,要真的扔了,实在可惜。可要是继续呆在那里,只怕,这条小命,迟早都要搭进去的。那个地方,两三年都不能再去了。
不想这些了。既然来了这个花天酒地的地方,就去好好地玩一玩,也是好的。
拉斯维加斯的玩法,与澳门的,没有多大差别吧?
武襄凌走进赌场,眼前蓦然一亮。
老虎机、轮盘,还有21点赌局,这些嘛,同澳门并无两致。这里,却比澳门的赌场安静了好多。一个个大小赌徒呢,就只是默默的塞进角子,静等结果。那些坐在牌桌旁的,一个个脸色平静,赢了,收起庄家推过来的筹码,输了呢,就瞧着庄家用勾具将自己的筹码收了回去。一个个安安静静,毫不吵闹,不论输赢,这些赌徒都是安之如怡,好像手里的筹码,全是别人的,倒于自己毫不相干。
让武襄凌口干舌燥、心情澎湃的,倒是满厅的春色。
赌客安安静静的,大厅里却并不冷静,令人心血沸腾的音乐充斥了赌场的角角落落。
大厅中心和转角的高台,第一时间就入了武襄凌的法眼。高台上呢,各有两三个身着三点式的年轻姑娘,随着音乐扭动,搔首弄姿,眉目传情,大幅度的挑逗,毫无廉耻的张扬,又持了话筒,甜美的嗓音诱惑你心神荡漾。
放眼望去,老虎机旁呢,多是年龄五六十岁的老头、老太,各色人物都有,憔悴、精瘦的亚洲人,肥硕壮实的黑人妇女,还有落魄无神的白人男子。转盘旁呢,却是中年人居多,个个两眼死盯,花落谁家?
最好玩的去处,当然是二十一点赌桌了。
这个地方,各种年龄的人都有,当然,美国是一个大熔炉,全世界的人都向这个地方跑,你可以见到各种肤色的人。
武襄凌最感兴趣的,却是白人女孩。
哪个男人,心里没有下流、龌龊的想法呢?哪一个不是恨不能红环绿绕、左拥右抱,要享尽天下的美色,还想再活五百年。
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
不能错过上天赐予的美味啊。
武襄凌瞅准了位子,荷官示意可以入座,武襄凌方绅士般优雅的落座。
面前摆满了筹码,蓝、红、白、青,各色筹码都有,显摆么?是,又不是。毕竟,现在玩的都是自己的钱,先用小额筹码摸摸行情嘛。
这个位置,是武襄凌精挑细捡才确定的。右边呢,坐了一个金黄发、身着蓝色吊带连衣裙的白人女孩,高鼻褐眼,明眸皓齿的,裸漏的手臂和脖颈、半裸的重要部位都呈棕红色,这是一个经常晒日光浴的保养族,不是家境富裕,就是收入不菲,有钱又经常泡赌场的女孩,挺会享乐的嘛。尝惯了国内的小家碧玉,武襄凌还想着尝试异国风情呢。
左边呢,邻了一个褐发却又带了牛仔帽的豪放女:黑色上衣,哦,说上衣有点不合适,宽的吊带,胸前的两坨肉呼之欲出,脖子上呢,挂有一串黄金作链条的钻石吊坠。武襄凌瞧着吊坠有些耀眼,吊坠下面的诱惑,可能更大些的。
这些出了国门的华人,越发的肆无忌惮。乡巴佬进城般,瞧见了这些丰乳肥臀的白种女人,一个个色迷迷地净盯着主要部位瞧看。却不料,那边的,正要这种效果,见怪不怪了。应害羞的反而豪放,倒让武襄凌不好意思起来。摆了筹码,开始叫牌。
他们这一桌,除了荷官,总共五个人,左边的金发旁边,是一个华人老头,褐发的旁边,是一个中年白人。这边赌场的规矩,四副扑克混插了玩,玩剩至一副到两幅扑克,荷官就重新洗牌、再来。武襄凌的两张明牌,一张梅花老A,一张红桃十,黑杰克(Blackjack),庄家的名牌,是一张方块七,荷官拿了六张百元筹码,直就推在武襄凌面前。哦,这边的黑杰克是双倍的赔率。保险呢?武襄凌意欲咨询,却词不达意。
那荷官,一个手势,又一个华人就飞快的出现在武襄凌面前。
“保险是一半筹码。就是说,您现在压了三百元,保险就是一百五十元。庄家是黑杰克,你输掉一百五十元,庄家不是黑杰克,你赢保险加赌注,一共赢四百五十元。”华人的京腔非常流利,行业规则也是了然于心。
“谢谢。”武襄凌顺手拿起两个十元筹码,放在京腔的手上。
京腔连连道谢。
又一轮,庄家的明牌是一张红桃A,而武襄凌的两张明牌,一张方块七,一张梅花六,合计是十三点,这个点数,很难受,有可能再有张九点,就直接爆掉了,再那张三点呢,还要不要继续?真是头疼哪。
买保险么?
武襄凌把邻近四个人的明牌逐一看过,两张J,一张Q,一张K,一张黑桃10,这才发了几张牌啊?庄家手里的暗牌,是10点的可能性小之又小啊。
武襄凌加了保险。
赌场上的事,谁又能说得清楚呢?
荷官的暗牌,却又是一张红桃10。
武襄凌的保险筹码,又归了荷官。
必须再要牌,庄家的点数,可以算软21点,可是不论软硬,21点总要大于13点。
第三张牌压在两张明牌上,明牌朝外,暗牌朝里,武襄凌双手举了牌放在眼前,慢慢地滑撮第三章牌。
标准的赌鬼姿势。
阿弥陀佛。这是一张方块8,三张牌加起来的点数,恰是21点。
和庄家打平了。不过,庄家还有叫牌的机会。
庄家的A,可以作11点,也可以作1点,庄家环视一周,华人老头、中年白人、褐发全部爆掉了,金发呢,要到四张牌,20点,也没法再要了,直接就放弃了。
这一轮,庄家却不再去冒险。
成交。武襄凌又赢了。
赌博原是这么简单,来钱如此之快,好玩又刺激。
就说嘛,有人的地方就有赌局,有赌局的地方就有华人。
当然了嘛,华人总是非常的自信,自信自己的运气和才智的。
褐发输光了手里的筹码,小嘴一撇,平静的离开了。
金发手里的筹码,也就剩了八九百块了,她今天的运气,只怕,再要不了五六局,就可以回家睡觉去了。
武襄凌的眼前,赢来的筹码,已有四千八百块。
运气仍然紧随着他,五小龙、黑杰克连出不断。
金发面前光光如也,武襄凌也收了筹码。起身离开。
“MayIhaveyouadrink?”武襄凌的英语,日常用语倒能应付得过去。
金发呢,会答应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