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债（作家选刊4期）

天刚蒙蒙亮，梅便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所惊醒。

她来不及披外衣，便穿着拖鞋直奔楼梯间的房门口，很不耐烦的：“谁呀？”

“是我！”一个不太熟悉的女生声音从门外飘了进来。

打开了房门，一张熟悉的面孔立即映入了梅的眼帘。老公（明）以前做拉链生意时拉链厂的老板娘。他曾向她家批发过拉链。

难怪最近眼皮一直跳个不停，原来是祸事上身了：讨债。

“明在家里吗？”她脸色很是难看，一边对着手机打电话并欲跑进来。

“不知道！我们没看见他。”梅没好脸色看，堵住她。

“听人说，他回来了嘛。”她依旧板着脸。

“你听谁说的呀？我说没回来就没回来，如果你不相信就进来搜。但是如果没搜到的话，那我可就有话说了。”梅极力忍着火气。

“他爸爸。他的电话号码你们有吗？他平时应该跟你们通电话的了！”她仍不死心。

“跟你说，你肯定不相信。他已经有好久没跟家里通过电话了。后来我们通过他在慈溪上班的亲戚打听到了他的电话号码，但是他后来又陆陆续续的换了五六个电话号码，弄得我们像在做猫抓老鼠的游戏一样。”梅如实的告诉对方。

“你们肯定在骗我。我不相信他不会给你们联系的。”对方仍旧咬着不松口。

“你不相信我也没办法。况且我已经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们早就离婚了。”

“我不相信！”

“你不相信我也没办法。”

“那你把离婚证给我看。”

“凭什么给你看呢？”

“就凭你是他老婆。”

“跟你说过了，我们早就离婚了。”

正好在这时婆婆（梅依然叫她妈。他们协议离婚时，为了孩子的将来作打算，他同意将建在乡下的新建刚三年的两间一楼一底的楼房和两个女儿判给梅，协议书上还注明老公必须付给两个女儿一月一千伍佰元的生活费及教育费、医疗费，但是没有提到造房子时的债务问题。说句实话当初造房子的时候，梅曾向娘家借了几十万，老公曾因为犯事蹲了七年牢狱，出狱后由于改不了贪酒好吃懒做的陋习，再加上又生了一个女儿，因此家里几乎是一贫如洗。房子造好了后，老公一直不提还钱的事。幸亏娘家心慈，一直不提钱的事情，也就是送给她的意思。因此，梅和两个女儿便依然住在婆家。）正好从楼下上来。于是，梅指着婆婆：“你不信，你问一下姆妈。”

“真的吗？”她转身问正在上楼的婆婆。

“什么真的假的！他确实不在家里呀。不信你一楼一楼的搜，搜到三楼去看一下，看有没有人。”婆婆也火死了。

“我是说他们离婚的事。”

“你什么都知道啊？”

“我要看他们的离婚证。”

“你凭什么看人家的离婚证。你以为离婚这两个字能随便说出来的吗？”

“说句实话，我和两个女儿根本没用到过他一分钱。就连我2010年、2011年做了几次乳腺脓肿手术，他都没有来看过我一次，更别消说钱了。”

“我不相信！”

“这是事实啊，我为什么骗你啊？”

“刚才在楼下的时候，我就跟她说过明不在家里，她偏不信，硬要上来问清楚。”婆婆向我解释道。

“可是他阿爸告诉我说他在家里啊？”老板娘道。

“那好我去问他。生财，生财，你看见明回家的了吗？”婆婆转身下楼到与新楼连接的老屋的二楼。问正在二楼的公公。

“我什么时候告诉过她的呀？我只说梅在家里，并没有说明在家里。”公公是个老实人，他不会骗人的。

“哎哟你们一家人也真是的。”老板娘面孔难看死了。

“说句实话，我们确实没骗你。”

“谁相信你们？”老板娘一副怀疑的样子。

“不相信就算了。下次你要找就找他本人，弄到这种男人，我也倒霉死了。”说完这句话，梅关上了房门。

听得到老板娘一直在骂。算了，就当没听见，被人骂，她已经是习以为常了。梅朝自己的卧室走去。

听到吵闹声，大女儿从卧室里走了出来：“姆妈，是谁呀？这么吵的。”

“还不是向你阿爸要账的老板娘！”梅火冒三丈的。

“这么早就来要账了？吵得人没法睡觉的。”女儿只穿着一件薄薄的睡衣，浑身哆嗦着。

“哎哟，我命好苦喔，碰到你的阿爸……”梅又开始唠叨起来了。

知道她的老毛病又要犯了，大女儿推说太冷了，赶紧关上了房门。

其实她也知道女儿烦她，但她没办法不埋怨的。

我这不是在写小说，编故事，我只是在写一个真实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