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父亲（作家选刊4）

人们都爱父亲母亲，母亲节常常隆重，可父亲节鲜为人知。于是在父亲节即将到来之际，我便静下心来为父亲写点什么，以祝福老父亲健康快乐！

在我的记忆中，父亲是个标准的农村男子汉，一脸皱纹，满嘴胡茬，既沉稳老练，也和蔼可亲。最早记事时，父亲已经40多岁了，父亲给我的印象就一直是很“老”的样子，那时我就觉得天下的父亲就应该这样老成才对，那些年轻的父亲好像都不称职。老爸是天，老爸是我生活的依靠，更是我们儿女们心中的英雄。

在生产队那会，父亲是党员，生产队长，他身材并不高大，可声音洪亮，在队里很有磁性，加之是长辈，是个很有号召力的庄稼头。夏天里的父亲给我印象最深，一双自己编织的草鞋，一条长长的白色老布汗巾，汗巾既是上衣，也可随时擦汗，他带领队里十几位青年人送公粮时的队伍最壮观，服装整齐，走路时的草鞋声错落有致，像是在接受检阅。他是队长，他用那高音的嗓门指挥着社员们干活，可他自己做的是驾驶老牛的技术活，因此每天多得2分工，每天生产队给他记入12分的工分。春天一到，他就早早的犁田，虽然天冷，却时常带回一些小鱼虾。妈妈是做菜的好手，虽然那时食油极少，可妈妈总是想着法子多加些辣椒生姜什么的，把鱼做得特香。每当公社干部下队，都喜欢在我家吃饭。那时公社干部在谁家吃饭是件十分光荣的事情，常常让左邻右舍羡慕，干部们觉悟都很高，每次吃饭也付给3角或5角的生活费。

我家门前有棵需要几个人才能合围过来的皂角树，树荫很大，吃饭时，庄上的大人小孩都端着饭碗来谈心，各家的饭菜都差不多。只有我家经常吃鱼，我也因此感到自豪，妈妈经常给长辈们分些鱼吃，老人们都夸爸爸妈妈好。老爸的性格很乐观，每当夏夜，生产队车水或者打场，老爸总是为队员们唱上一段安徽的庐剧，只要有老爸在，人们总是乐呵呵地劳动。

我小时候的农村生活就是这样，贫穷伴着快乐，快乐伴随忧愁。小时的家庭很贫穷，我读初中时，每到开学时，爸爸妈妈总有几天唉声叹气，孩子多，又都在读书，庄上很多孩子小学读完就回队里放牛什么的，一天也能挣个3分工。可妈妈说：“孩子应该读书，将来才有出路的。”爸爸经常借来利息钱给我们读书。我很理解父亲的难，于是我努力读书，记得我读初中时，因为营养不够，食物单调，每星期只吃从家里带的一缸咸菜，结果腿都肿了，还晕倒几次。父亲看了，很着急，也只能捉些鱼虾，妈妈烧些干鱼，算是给我加餐。父亲微笑着对我说：“好好读书吧，将来你考取中专学校了，一切都会好的，现在家里姐妹多也只能这样，家里的情况你多少知道的，我和你妈妈只能这样培养你们读书了……。”我很感激爸爸妈妈，因为有了爸爸妈妈的辛劳，才有我的今天的。

时间真正快！现在，我的女儿也考取大学了，我经常带着女儿回家看爷爷。女儿看着爷爷问：“爷爷房子这么破，你们小时候怎么住啊？”是啊，我看着老父亲，都八十多岁的人了，头上的白发增多了，脸上的皱纹加深了，我的心理一阵心酸！爸爸这辈子乐观，一辈子清苦，我们做子女的没能尽到责任，女儿和我爱人都劝说老爸和我们一起过。父亲总是说：“我在乡下住惯了，我身体很好，自己能做些事情，不劳动我回生病的，过几年再说吧。”我也很无奈，只能为老爸准备好他的房间备用。老爸年轻时生过病，就是最近几年也偶尔生病，只要找来医生打两三瓶点滴就好。我想，这与他乐观的心态和有规律的清贫生活有很大关系，老爸身体康健也是我们晚辈的福气。

老爸总是隔三差五地带些土鸡蛋等农产品到学校来看我们，也不知为什么，他爱他的子孙们，孙女的假期他记的特准，他看孙女总是默默地看，不出声地笑，笑的总是那么满足、那么甜！孩子们是他的希望，也是他的依托，更是他生活的一部分，有首歌《常回家看看》真好，我在心里为我的老父亲，也为天下的父亲们祝福——但愿天下的父亲们永远健康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