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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阳光明媚的日子

2013-10-18 20:40 作者:段九段 阅读量:240 推荐0次 | 我要投稿

具体是什么日子去参加何种主题的饭局已经记不大清楚了,但是席间的一句笑谈却让我无法忘怀。大意是说老年痴呆症有种种表现,其一就是“眼前的事情记不住,过去的忘不掉”。如此逻辑推理,我确实有点老年痴呆了,或者正在向着那个目标发展呢,要不自己怎么老是去怀念那些以往的日子呢。

时光越千年,魏武挥鞭、东临碣石有遗篇。我自知是个不思进取的俗人,胆小、自私、粗俗、见钱眼开、好高骛远且色欲横流,一个市侩与赤兔马上的曹操自是云泥之别,我所怀念的日子自然不是风流人物的趣闻雅事,更与高尚的理想、道德、信念、人生观和爱国主义无关,我说的是我们老家村子里那间土坯搭建的牛屋和那些土的掉渣的俗事。

牛屋是村子里的人场,大人小孩,男人女人、来来往往,一年四季,人影不断,那些走村串巷换破烂、卖花生的小贩们也喜欢在哪里逗留,拉几句家常,传播几条消息。农家女人们用破铜烂铁换些针头线脑,爷们买包大刀牌香烟,甩出去几支,黏在唇上。“我看今年这麦子中,不旺也不柴,来前来一场雪就更好了。”“年下他三儿成人不?”“听说定下好了,钱凑得差不多吧。”

村里人嘴里的“他三”是村里有名的文学青年,李海福的三小子,个子不高不低,国字大脸,还算的一表人才,在学校学习呱呱叫,高中还未上完,赶上了文化革命,只好在生产队种地,一次村里批斗一个老寡妇,他说了一句不该说的话,差点给他戴上反革命的帽子,还好他家三代雇农,出身好,被大队公社列为重点人员防范。这样一来谁还敢给他说媒,这事一拖就是10年,二十八九了,他爹托媒人从很远的地方才说了一个寡妇,还要很多彩礼。

村里人爱凑热闹,来了拉一把秫秸垫在屁股下面,随便靠着牛屋的土坯墙一蹲一坐,任意由暖洋洋的日头照在黑色的棉袄上,灰色的棉裤上,眯着眼睛,叼上烟卷,吧嗒、吧嗒,尽情的在享受着日光浴。

日上半杆的时候,牛屋前面就会聚集不少人,大家一起说笑话,讲典故。讲的最多的就是鬼故事,诸如吊死鬼老槐树下梳头,水鬼托起大秤砣等等,说的邪乎,有鼻子有眼,不由得你不信。比较出名的就是鬼打转子。二庆他爷三大胆进城卖货回来打了黄昏,遇见了鬼,在村西的麦地里转了一晚上也没能进到村子里,到了天蒙蒙亮,三大胆才发现在原地转了一夜,回到家里一睡三天,病了半月多,此后无论收庄稼还是卖货,没有打过黄昏,平时没事只呆在家里,夜不出户,至死留下遗言,葬在南地里,头枕东南,面朝西北,顺着光,看得清路。

鬼故事听得多了我还真的想信了这世界上有鬼,以至于后来我不敢走夜路,和同伴们玩的久了,夜晚一个人回家路过一个很深的弄堂,总觉得自己咬着牙根,提着脚跟,乍着头发丝,过了鬼门关才能回到家里。纵然是这样,第二天又忘了,到夜里回家路过那个弄堂的时候,又想起那些老家伙们说的鬼话,身上又起出一层的鸡皮疙瘩来。

人过三十天过午,又过了四十,总想小时候。现在想起小时候蹲在懒洋洋的半躺在牛屋墙上的大人们脚前听故事的样子总觉得好笑,大人们在阳光下半眯着眼睛说鬼话,我等小孩子挣着耳朵听,竟然相信了。与之相比,倒是村子里的女人们更加现实一些,早早的奶奶会把被子、褥子拿出来晾晒,用高粱把子扫一扫褥子上的灰尘,看看被子的褶皱间有没有虱子、跳蚤,弄完了还会和串门子的三奶奶、四大娘坐在一起,做一些针线,拉拉家常,阳光照在她们的脸上,黝黑、黝黑的脸盘上反射出太阳温润的光泽来。这时候一般我都会躲得远远地,放学回来的时候也会快速跑过去,因为褥子上有我的画作,经常尿床过后,会在褥子紫黑色里子上面留下圈圈白色的尿渍,我怕四大娘的快嘴,所以快点跑过,耳后还是传来爽朗的笑声,“哈哈、哈哈,又尿床了。”

假如,我小时候的冬天像今年的冬天这样就惨了,到了下午的四点钟,奶奶会把尿冲过的被褥收起来,放在床上盖好,晚上钻进被窝的时候还感觉到暖融融的。可是今年从冬至开始天气一直不好,雾霾总是不散,像个阴魂赖着不走,直到春节一个多月里,看到太阳的时间还没有七八天,阳光明媚的整天一天也没有,灰蒙蒙的,日头倒像是了一个尿床了的孩子,做了错事的孩子,躲在帷幕后面不肯出来。小时候也有下雾的时候,遇到这样的天气老师会布置作文,让大家描写雾景。记得一个女同学这样写道,“小河边枝蔓婆娑的柳树,身披细细白纱裙,宛如在天宫上白云间轻歌曼舞。”多么美好的雾景,枝条上雾霜晶莹剔透,美轮美奂,让人流连忘返的人间仙境不是吗?等到了中午,雾气渐淡,霜融化,车的引擎盖上留下了一层厚厚的污尘。朋友说,洗车吧,我点点头,心想算了吧,明天不还是这样吗?

雾霾天气对我们的健康能有多大影响我不是专业人士我不晓得,形成如此长期雾霾天气的原因我不是专家我也做不出种种解释,我只是觉得长时间没了阳光,特别是见不到明媚的阳光我的心情是多么的沉重。

单位里一间这样的房子,因为工作需要隔尘、隔音,只有门,没有窗,关上门要用荧光灯,一次我对工作中的同事说,怎么不养盆花呀,放盆花多好呀。同时笑了,别说花,草也养不活,不出一个星期就枯萎了,没有光。荧光不行吗,我又问。什么光都不如阳光,同事说,缺了阳光生命就会枯萎。

好在雾霾天气有过去的迹象,大年初一又见到阳光,毕竟嘛,春天要来了。春天就像施特劳斯的乐曲一样,多瑙河冰雪消融,蓝色的水跳动着流淌,绿色的小草沐浴着阳光,一耸、一耸,随着音乐的节奏拔高自己。可是在大年初三,雾霾天气又来了,不仅如此,金三胖子又在旁边点了一个大炮仗,弄得乌烟瘴气。可是有些人居然叫好,说炮仗的味道好,弥漫着春节的年味。去年日本地震,电站泄露,与我相距近千公里,仍能检测到污染,而三胖子的炮仗,就在家门口,直线距离数十公里,当年我八路军来个急行军,一夜就能走过,如今却说没有污染。难道风就是那只向东南的孔雀吗?难道不会有诸葛武侯七星坛上借来的东风?

至于核污染有何危害,我不敢乱说,看电视剧血疑吗?知道居里夫人吗?去网上查查前苏联的核电站吧。。。。。。

真的是有了老年痴呆症了,看不明白,也听不懂了,想想在哪阳光I明媚的牛屋前,听老人们眯着眼睛讲的鬼故事,其中一个,还记得清楚。一个小贩路过池塘,遇见了水鬼,不小心秤砣掉在了水里,竟然能漂浮在水面上,小贩识破了水鬼的诡计,对水鬼说,我再笨,也看出来了,秤砣入水会沉底的。故事讲完,老人又吧嗒了几下嘴巴,接着又用手拭去了眼角里的几粒白浓浓的眼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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