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话

你拿酒来呀，服务员，大小姐……奶奶的，说你呐。跟你说话咋这么难啊？做啥去啦？你拿不拿？像话吗？叫你们老板来……培训培训。哦，还脸红。红啥？就该培训培训……全国人民都在培训，就你特殊化？不对吧……对，这就对了。站一边儿去……别走开，那叫啥来——对，时刻准备着。叫你准备你就准备嘛，哪那么多废话。

六子啊，你躲躲闪闪干吗啊？怕啥啊？这儿没外人……别怕。咱放开了，喝……我说，你们别唧咕行不？唧咕啥呀？哦，先喝酒。来，喝酒……那个谁，芥末，说你哪。拿起杯子来。对，这才像话嘛。咱先把话挑明了，啊，都不能偷懒，不能偷懒。既来之，则安之。谁他妈偷懒，谁不是他妈生的。哼，谁生的？我哪知道！你问他爸去。嘎嘎嘎……嘿嘿嘿……还是喝酒。世上只有喝酒好，离开喝酒活不了……一醉解千愁哇……借酒浇愁愁更愁哇……

你说啥？不喝酒？腐败？屁话！不腐败，能行吗？能行吗？你说能行吗？你不知道现在时兴腐败？你傻蛋你……全球大气候哩。联合国不腐败？世界杯不腐败？美国布什不腐败？多了去啦。就凭你，扭转乾坤？纯粹屁话！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有几斤几两？……我说，你真是少见多怪啊。你不如趁早学着腐败腐败，还等啥呀？告你说，这叫与时俱进。懂了吧？不跟你闲话。没那工夫。咱喝酒。

伙计们，我跟你们说啊，看见你们，舒坦啊。不像那些臭虫王八蛋。嗨嗨，这世上，就是臭虫多，就是王八蛋多。那叫一个杀人不见血。那叫一个杀人不眨眼。都躲不开呀。……最不该王八蛋的地方是哪里？学校啊，医院啊，公安啊……弄一个王八蛋胡混，害娃娃？叫一个王八蛋给病人手术？让一个王八蛋破案？老天啊，菩萨啊，佛爷啊……不该王八蛋的净是王八蛋……弄疯你！可是由得了你吗？

那天见了一群官，官衔不大，谱不小，先是在大街上，后是在饭店里。服务员，上菜啊，没见底儿朝天啦。……哼哼，那叫一个威风八面，那叫一个干净彻底——一个个人模狗样的，红光满面的，嘻嘻哈哈的，全他妈吆五喝六，腐败！……哼哼，不说啦，一说就倒气。咱喝酒。咱腐败。何以解忧？惟有喝酒。惟有腐败。咱喝咱的酒，咱腐败咱的，关谁屁事啦！

前天那事，我跟你们说啊，搞定啦。我他妈就不信这个邪。既然哥哥应承下，就不会出歪快。你们把心放肚里好啦。那家伙先还不老实，就是欠揍。嘿嘿，我一凶，他就疲软。德性！哼哼，现在这些家伙。

别看哥哥没权，可是有胆儿啊。这年头，有胆大如天呢，有了胆，谁都不敢蝎虎咱。老六，你别拿那眼神儿瞅我，哥哥跟你说正经的。啥？醉话？哈哈哈，别人不知道哥哥，你还不知道？哥哥啥时候喝醉过？就是那些王八蛋来，也喝不过哥哥呀。牛不是吹的。地球是圆的不是？这不结了。你是六子不是？这不结了。跟你说啊，哥哥没别的本事，就是想帮衬你们呢。看着你们，亲呢。

你们听我说啊，这世上，惟有自个儿跟自个儿掏心窝子。再就是咱哥几个了。别把众人当炮使。天爷瞅着呢。记住了，哥哥不会害你们。

喂喂喂，你们老唧咕啥哩？我醉啦？笑话！我会醉？我心里呀，镜子似的。咱接着喝。没酒了，来来来，服务员，拿酒来，哪去啦？叫你时刻准备着。这还行！叫她去。喊她去……咋就没影儿了呢？

别呀，做啥啊，你们别挡着我眼啊。乱嚷嚷啥呢？什么，我是谁？我是谁你们不知道？哦，这不怪你们。你们是不知道。我就是那人称二混子的大老爷们啊。大名……得得得，我为啥要告你们说啊？啥？送我回家？好好好，行行行，我回家。我自个儿回家。行吧？送？哪用得着哇。啥，警察送我？这么大气派啊……不用……我说不用就不用……到哪？你再说一遍……公安局？干吗呀这是？你们没喝醉吧……公安局关我屁事。啥？……那个……这个……那是王八蛋们……关我屁事……我告你们说啊，混爷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咋回事嘛……得得得，别乱吵吵行不行啊。你们吵啥呀……我听不清……噢，这样啊……哦，这么说吧，我顶多就是一小混混，说臭虫也是个小臭虫……那些大臭虫……你们还讲理不讲理……世道人心啊……天地良心啊……妈妈呀……老子……服务员，快拿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