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文章写作网 >小说 >小说 >第F章上 花残

第F章上 花残

2009-10-16 22:18 作者:左近 阅读量:3322 推荐1次 | 我要投稿

滁州虽不比金陵繁华,但也不失热闹,尤其近日传言霓裳羽衣谱在此出现,更是聚集着一堆风流名士,以及江湖草莽之辈。各怀鬼胎,伺机而动。花非花带着哥舒寄云将那把被玉流香弄坏的古琴拿去给人修复,然后再在滁州最热闹金兰客栈落脚,以便能够听到一些关于霓裳羽衣谱的消息。金兰客栈的掌柜竟是一名二十来岁的少年,留着两撮稀松的八字胡,唤作柴荣。花非花记得儿时,这里的掌柜是一位发福的中年人,这新掌柜想必是他的儿子。两人一路风尘,先坐下用些酒菜,哥舒寄云是西突厥后裔,终不若汉家女儿来得斯文,一口气吞下两碗白米饭,桌上的酒菜片刻竟已被用去大半。

见花非花饶有兴致地望着她,哥舒寄云显得有些不好意思,说道:“公子为何不吃?”

花非花笑道:“姑娘风卷残云,只剩下这些碗碟,难道叫在下啃下它们饱肚么?”

哥舒寄云娇嗔道:“好小气的人,吃你这点东西,就心疼了么?”顿了顿,道:“那好,这一顿就让奴家请客,公子尽管吃便是。”又唤来小二,重添几样大菜。

花非花笑笑,忽见航灯持着禅杖,醉颠颠进来,一屁股在一张桌前坐下。那张桌子的客人刚刚离开,还未收拾,他竟也不在意,一边抓起桌上的筷子夹几口剩菜放进嘴里乱嚼,一边连呼着店家上酒。小二忙上来收拾,道:“大师请上那边空位去坐,这里且让小的拾掇拾掇。”

航灯摆摆手,道:“不必劳烦,且去给我打二十斤美酒上来,越烈越好,洒家就佐着这些剩菜下酒。”

柴荣虽是生意人,竟也有些见识,眼看航梨身上那股气势,知是非常人。连忙招来小二,端上店里珍藏的烧刀子。这烧刀子是辽东有名的烈酒,遇火则烧,入口犹若刀割,因此得名。在淮南地区,这种酒极为珍稀,航灯一见之下,大喜过望。抱起酒坛,咕噜咕噜就往口中灌去。众人无不惊惧,面面相觑。花非花见他进来已是醉颠颠的,竟不想还有如此酒量。

航灯肚腹渐渐鼓起,片刻就将一坛酒喝完,毫不间歇。花非花刚要起身与他打招呼,却见他打个饱嗝,轰地一声撞在桌上,呼呼睡去。小二惊得要去扶他,却被柴荣一声制止,又朝花非花一笑,道:“公子敢情与这位大师相识么?”

“不错。在下与大师有过一面之缘。”

“在下斗胆请教公子,这位大师的贵宝号?”

哥舒寄云笑道:“掌柜的何不等大师醒来,自己去问个明白,岂不更好?”

但她话未说完,花非花已经告诉柴荣航灯法号。柴荣大惊,道:“难道是少林航灯和尚?”

哥舒寄云笑道:“不想你还有些见识?”

柴荣微微一笑,道:“姑娘过奖。”又免去他们的酒资饭钱。哥舒寄云对花非花笑道:“不想初次请客,竟也不能遂愿。”二人酒足饭饱,走出客栈,哥舒寄云道:“公子自小生在滁州,可知何处可以游玩?”

花非花奇道:“姑娘不是因为霓裳羽衣谱而来的么,何故想着游玩?”

哥舒寄云笑道:“那霓裳羽衣谱虽在滁州出现,引来不少文人雅士英雄豪杰,但我们在城内转过一圈,还不见他们有任何大的行动。由此可见,众人虽然听到霓裳羽衣谱在滁州出现的传言,但依旧不知道它藏于何处。我们也不知道,所以不如守株待兔,先让别人去找,等到线索出现,我们再行动手,岂不更好?”

花非花笑道:“既然如此,我们又何必急着赶来呢?”

“这滁州城里,不知有多少人对霓裳羽衣谱虎视眈眈,一旦找到一些蛛丝马迹,众人必定趋之若鹜,我们若不事先赶来,到霓裳羽衣谱真正出现之时,焉有你我的份儿?”

“姑娘心思缜密,非在下所能及也。”

哥舒寄云笑道:“公子如今才知道奴家的本事么?”

花非花一笑,领着她在城里转悠一圈。哥舒寄云忽然问:“公子自小在滁州长大,可听说过二十年前滁州城有一名绝色舞娘唤作秋心的么?”

花非花笑道:“二十年前,在下尚未出生,怎么会知道此事?”忽然心中一凛,记得八年前那名脸带刀疤的少年,来刺杀父亲的时候曾经问过一句话:君可记秋心之死乎?隐隐觉得此事与自己有着莫大的关系,遂问:“姑娘怎么忽然问起这个,那秋心又是何人?”

“奴家方才已经说过,秋心是一名绝色舞娘。不仅人生的漂亮,舞姿也是世所不及。据说她会跳霓裳舞,引得当年的滁州刺史慕名而来,以百丈红绫铺地,将其迎回府中。据说那刺史精通琴艺,以一曲自创的《花语》应和霓裳舞,秋心爱其才,一见倾心,不可自拔。”

听到此处,花非花抑不住,问:“那滁州刺史姓谁名谁?”

“说起来,与公子同姓,唤作花蝴蝶。”

花非花虽然早就猜出,哥舒寄云口中的滁州刺史就是自己的父亲,但听她亲口说出来,内心还是剧烈震动一下,又问:“后来如何?”

哥舒寄云脸色一变,显得异常激动:“后来……后来花蝴蝶竟然……竟然亲手将秋心杀死。用琴弦勒着她的脖子,割破她的喉咙。”说这话的时候,哥舒寄云瞳孔放得很大,仿佛亲眼看到这一场谋杀。

花非花显得更加激动,大声吼道:“这不可能,道听途说之事,姑娘如何能够相信?”

哥舒寄云一怔,不知他为何如此激动。因为她虽然知道花非花自小生在滁州,但还不知道他竟是原滁州刺史花蝴蝶的儿子。但略加一想,问道:“公子与那花蝴蝶有甚沾亲带故的关系么?”

“家父正是原滁州刺史花蝴蝶。”

哥舒寄云震住,脑海立即闪过无数念头,半晌才缓缓露出一丝微笑,道:“方才奴家……胡言乱语,公子莫要放在心上?”

“我且问你,这些事情,你是从何听来?”

“如公子所说,道听途说,不足为信。”

花非花怒道:“既然知道道听途说,为何要辱没家父清誉?”将手一挥,道:“你走吧,你我以后最好不要相见。”但见哥舒寄云没有离去的意思,忿然道:“你不走,我走。”说罢转身便走,哥舒寄云依旧紧跟在后面,道:“喂,你当真是无情无义,就这样撇下我一个弱女子不管么?”花非花不去搭理,加快脚步,他是习武之人,脚下轻功了得,自认哥舒寄云再难追上。

又回到金兰客栈,航灯才悠悠醒来,一眼正瞅见他进来。哈哈大笑:“娃娃也在这儿,再好不过。”又命小二端酒上来,另置一桌下酒菜,拉着花非花坐下,道:“洒家一人喝酒太闷,有娃娃陪着,至少可以多喝二十斤。”

花非花一怀愁闷,无处发泄,遇见航灯相邀,不假思索便坐下与之同饮。哪知柴荣为投航灯所好,令小二端上两坛,还是辽东烧刀子。每一坛,足有二十斤重。花非花就连平常素酒,也难饮得这许多,何况是烧刀子这般烈酒。倒上一碗,微抿一口,只觉舌头将要气泡一般。

航灯哈哈大笑,道:“娃娃虽然打扮像个女儿家家,但到底是个男人,怎么喝酒倒是这样磨磨唧唧的?”

花非花气不过,一碗合口而下,只觉五脏六腑,火烧火燎,极为难受。航灯笑道:“若是不能喝,莫要勉强。”花非花只道他有意奚落,愈加气不过,站起身来,抱起那酒坛就往嘴里灌。航灯大喜,道:“好,这才像个男人。”亦将面前的酒坛掲封,抱起就灌。花非花灌下几口,顿觉头昏脑胀,双脚支持不住,轰然趴倒在桌。

航灯放下酒坛,叹道:“原知这世上再难遇见像我易兄弟那般海量之人,想当年,长安酒楼,三天三夜,痛饮狂歌,何等豪迈?”言下之意,甚是唏嘘。遂将那半坛酒,一口气灌下,叫来掌柜,道:“洒家身上未曾带钱,酒资先欠你的。”也不管柴荣同不同意,操起禅杖扬长而去,虽带着醉意,脚步却甚是健快,不留滞怠,片刻不见踪影。

小二忙向柴荣道:“爷,看来那和尚的酒资,须得算在这位公子头上。”说着将手指着花非花。

柴荣叱道:“你懂什么,休得在此胡言乱语。”

其他人在看啥

    《第F章上 花残》的评论 (共 0 条)

    • 如若如初见:我好想写小说,可是太懒
    • 小月:期待继续!
    • 叶寒如雪:航灯和尚颇有鲁智深之风